第六十八章(1/2)
屋内摇曳的烛火晃动得更加厉害,欢伯口中说出的“自私”像利刃一般剜在白堕的心里,连带着让白堕也觉得心冷到了冰点。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悲,她所承受的一切,她所做的一切,在她看来,是为他们好而做出的最好选择,她从未想过要以那些不为人所知的心酸苦楚来博取原谅和同情。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一个个的,都好像被自己推远了。
“唉。”她轻轻叹了声,吸了吸鼻子,对欢伯说道:“我知道,是我欠你们的。你还有什么不满,索性趁着今晚,一一说出来吧。”
欢伯一听她的话,顿时更是火冒三丈,他愤怒的双眸望着白堕,说道:“你到底明不明白!我不是不满!我和凰女只是想知道你做这一切的原因!无论是当初的君延或术华,不都是为你而死的么?昔日的事你绝口不提也就罢了,可覃川之事你竟也不对我说起。白堕,我就问一句,我和凰女,在你心里,到底有没有那么一点位置?”
脑海中忽地浮现出术华将桃木簪子狠狠折断的绝情和隅婳巧笑嫣然地在寻龙山嘲笑她的样子,白堕本来煞白的脸突然抬了起来,面上却是欢伯从未见过的愠怒和绝望,她疯了一般地将榻上的棋盘扫在地上,冲着欢伯吼道:“你便以为我很好受吗?是,他们都是为我而死,是我自私!是我害了他们!可我心里的痛不比你们少!这么多年,若不是因为有愧于他们,我早就跟他们去了!欢伯啊欢伯,我以为你会理解的,却没想到,原来你也那般看我。”
说完,再也不看有些怔愣的欢伯,她拂袖而去。
转身的一霎,泪水止也止不住地从眼中滑落。
早该知道有这一天的,她不该奢望有人能理解她的不解释。既然一定要有人承受幸存者的恨,便由她来吧。
欢伯愣愣地看着她慢慢消失在夜色里的单薄背影,眼里的愤怒和惊狂慢慢消逝,转而出现的,是越来越浓的愧疚和后悔。
她离开前最后几个字轻轻地飘进他的耳里,不知怎么地就轻易瓦解了他所有的自信。他好像......将她真正从生命里,推远了......
正在欢伯后悔莫及的时候,一袭白衣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他欣喜万分地抬起头,却有些意外而失望地看到云梵皱眉的脸。
是自己想多了,以她的性子,怎可能轻易认输。
云梵皱眉,双眼扫过散了一地的棋子,便大概知道了方才这里发生了什么。在这里敢跟欢伯针锋相对的,除了白堕,不会有别人。
其实早在之前,他就觉得这久别重逢的两人表现得太过淡定,有那么一瞬间,甚至让他产生出一种错觉,仿佛欢伯和白堕从未分开过。可是他知道,越是平静的表面,有些时候越不正常。在欢伯跟着来北地的时候,云梵便心生一计,他想到了覃川。
他知道白堕出于某种原因,是十分看重覃川的。他也知道,欢伯曾经有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名叫君延,是白堕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忘优宴后,通过对白堕心理的揣摩,云梵便暗暗对覃川和君延的身份上了心,通过暗影反馈回来的信息,覃川和君延的样貌似乎极为相似。
所以,当那天欢伯要跟着一同前往人界的时候,他没有出言阻止。就是想通过欢伯的反应,看看他的推测是否正确。如果覃川真的是欢伯的哥哥,那欢伯很可能会将多日隐忍下来的不快和郁闷倾数向白堕发泄,两人之间便很有可能会出现隔阂和争吵。
而这些,在当时的云梵看来,对他和暗影暗中调查自己身份秘密实在是百利而无一害,不仅能成功地分掉白堕的注意力,而且还能让他从两人之间的反应得出更多信息。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他的猜想,确实是八九不离十的。云梵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是很卑鄙地利用了欢伯。
本来该开心的事情出现,云梵此时却十分担心。
欢伯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和散落一地的棋子,让他心里隐隐有了些不好的预感。看来,欢伯和白堕之间爆发的,远不止争吵那么简单。
屋内没有白堕的身影,加上想起城内还有个神秘的黑衣人的存在,云梵心里突然惊惧起来。
“她去哪了?”他上前一步,急急问道。
欢伯摇了摇头,目光有些怔愣,低低地说:“我不知道......我们吵了一架,她跑出去了......”
云梵心里暗暗道了句不好,然后再也没有停留,向门外冲了出去。
走出外面,夜色一片漆黑,覃府的人很多已经歇下了,云梵路过覃川的卧房,发现那里的灯也已经暗下。今日他拉着他在书房里一说就是数个时辰,也着实够对不住覃川的病体了,而且白堕绝不会喜欢让太多人知道她和欢伯的争吵......这时候还是不要打扰覃川,他自己去找吧。
心中打定主意,云梵向城内飞去,北地城虽处在极荒之地,到底还是一地主城,面积还是十分壮观的。加之夜色漫漫,初来乍到,云梵一时也不知道该从何找起。
室外的温度比室内的要地上许多,虽然有法力护体,云梵呵出的气还是泛着白烟,他不敢懈怠,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放任她和欢伯争吵,这城里还不知道有多少双危险的眼睛在盯着他们,白堕心神不定地出去,若是遇上个什么不测......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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