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得之失之，岂可两全（1/2）

空性一时不知所措。

空在寒山寺生长了十多年，平日里女施主见了不少，唯独就是没有这般被一个女孩子抱着，那般滋味，空性一时间脑子有些空。

眼前少女死命抓着自己，像是怕自己跑了一般，小和尚低头用余光小心瞥了一眼，又瞬间转了回去。

确认眼前事情是真的。

实在突然。

正当空性脑子空空如也之时，突然一股幽香飘入小和尚的口鼻之中，就像是每年春时，门前数棵桃花悄然盛开，突来的香味瞬间填满整个香火不断的寒山寺，触不及防却又让人欣然接受。

在香火气极为旺盛的寒山寺，显得格外奇特。

只是香味并非桃花的香味，更像是梨花。

小和尚脑子一阵乱麻，有一瞬间，他觉着自己好似抱着自己最喜欢的那颗居于山巅处的梨花树。

就这样傻愣愣的，不知所措的，小和尚呆立着。

良久，洛花缡像是反应过来，小脸唰地一下便红了，玉面含春，立时挣扎开来，跑向一边，低着头，不言不语。

和尚张张口，却不知如何打破这尴尬的场面。

在人来人往的寒山寺，这般诡异的安静，来得极为不易。

等了许久，似乎两人都没有说下去的勇气，只是洛花缡的心情很复杂，像这般尴尬的事情，为何自己竟然做了出来。

分明两人不过见了一面而已，就算面前的和尚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也不该如此才是。

他会不会以为我是个水性杨花的人？

洛花缡心乱如麻，她却是很怕，自己这般失礼的行为应该很容易想跑别人才是，她努力想要解释这件事情。

“你这些天去了何处，怎生没来湖边？”只是洛花缡组织了许久的话，邻了到口中却突然变成了这一句。

说着，洛花缡那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眸却慢慢红了，轻咬贝齿，苦苦忍受，不让自己哭将出来。

似有质问，似有幽怨，又似有几分担忧。

分明是说岔了话。

“前几日失了木鱼，方丈罚我抄经文，今日才抄完。”小和尚回答，摇摇有些酸痛的右手，拿着新的木鱼，小和尚的眼眸熠熠生辉。

“抄经文要抄几天吗？”

“《得失经》通篇数千字，小僧抄了五十遍哩。”空性苦笑。

“五十遍！你那方丈简直是魔鬼！”洛花缡惊呼。

“非也非也，是因为小僧从小顽劣，诸事不明，经常做错事，方丈这才惩罚小僧，为的是小僧能早日明事理，方丈慈眉善目，佛法深奥，怎生是魔鬼，施主莫要开这些玩笑话。”小和尚摇头，下意识敲起木鱼。

“哼，我哪里说错了话，数千字的经文，抄写五十遍，数万字呢，你那方丈肯定不怀好意，定是想给你难堪。”洛花缡扭过头，气鼓鼓地看向寒山寺方向。

“施主，你错了，并非如此，方丈待小僧如亲子一般，常教我深奥佛法，只是小僧生性愚钝，常常不解其中奥义，岂是不怀好意。”

“不可能，哪有抄经文五十遍的，你那方丈肯定不是好人，你啊就是被方丈那些歪理毒害了，要不然怎生连山下人情百态都不理解。”

“非也......”

一时间，两个刚才还拥抱着的人又突然不经意地吵了起来，一个气愤着想要找方丈讨个说法，一个又努力地想要为方丈辩解。

在这四月间，花开满山的时节里，倒是十足玄妙。

只是，将才的尴尬气氛似乎随着争执慢慢破去，洛花缡也乐得逃了那尴尬场景，终究是许久未见，洛花缡似乎有很多的话想说。

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既然如此，争执几句倒是别有一番味道。

但很快，小和尚放弃了，听得方丈说，山下女子最是胡搅蛮缠，不通事理，小和尚此刻深有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