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离别苦（1/2）

一连几天，小和尚每日都在寒星湖便敲着木鱼，而洛花缡也会每日准时出现在小和尚身边，或是静立，或是静坐，安静地等着小和尚把那一遍木鱼敲完。

许是默契，两人相互之间都在静静等着，小和尚也会多带件佛毯，为的是洛花缡有地方休息。

两人都在静静等着小和尚将木鱼敲完。

但似乎两人的交流变少了。

因为小和尚似乎在刻意逃避两人的交流，当小和尚知道情也是毒之后，小和尚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做。

做和尚就应该有个和尚的样子吧，些许情事并不是和尚应该考虑的。尽管小和尚内心是这么想的，但他总忍不住想要转头看看这个漂亮的女施主。

而当四目相对时，和尚的心跳会突然加速，应该是紧张吧，小和尚这么想。

两人的交流变少了，但每日，两人都会不约而同地出现在寒星湖边，十足的默契。

直到一日，等和尚一遍敲完的时候，洛花缡突然红了眼睛，她上前坐在和尚身边，轻轻将头依靠在小和尚肩膀上。

小和尚身体不经意地颤抖。

“小和尚，我要走了，今日就走。”洛花缡强忍着眼中的泪水，不想自己的眼泪打湿了小和尚的袈裟。

小和尚张张嘴，没有说话，也不敢转头。

不知道为何，他觉得有些难过。

难道这就是朋友之间的离别之愁吗？

“七日前，我原本就是要走的，但我想见你，那日落水，我曾在心中许愿，在诸多佛祖前许愿，谁若救我，便是我一生姻缘。而救我的，正是你，小和尚。”洛花缡幽幽说着，没了往日俏皮的样子。

小和尚一怔，神色终于慌乱起来，他想，为何竟然是自己。自己明明是个和尚，根本就没有姻缘。

但他还是不敢转头看洛花缡，他隐隐觉得，似乎这最后的转头，兴许便是见的最后一眼。

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女施主。

他想挽留，但却无奈，自己只是个和尚，不能离了寺庙，不能下山，也无法去那山下，做那红尘中人。

自己终究只是个和尚，若不能还俗，便始终是个和尚。

戒荤腥，戒酒色，常伴青灯古佛，如此一辈子而已。

至多，在这寒星湖边，看着来来往往的无数香客，敲着木鱼，一辈子，一直到老去，死去。

“方丈说，世间多毒，草是毒，木是毒，虫是毒，蛇是毒，贪是毒，赌是毒”，小和尚突然顿了顿，转头看去，无奈继续说道：“情也是毒。”

最后那一句，说得轻声而无力，似乎没有理由说服自己。

“是吗”，洛花缡笑了，四目相对，靠得极近，“可恶的方丈。”

她始终浅笑着，吐气如兰，似有几分无奈，又似有几分幽怨，却没了往日对方丈的愤愤不已的样子。

她觉得必是那没见过的方丈毒害了这个可怜的小和尚，也生生坏了自己的大好姻缘。

但她恨不起来，因为谁叫自己姻缘竟然是个和尚，她一平凡女子，有何办法？

一时，两人陷入死寂般的沉默，如此良久，默契十足。

寒星湖中凉亭人来人往，走了一批，又来了一批，熙熙攘攘，皆为姻缘来。测得姻缘者仰天大笑，若喜若狂，未测得姻缘者，摇头伫立，看着其他人，羡慕不已。

却无人注意到，在寒星湖边，有一俊气和尚，有一美丽少女，依靠着，默默无声。

直到夕阳西下，和尚手中的木鱼便没有敲响过。

“小和尚，你可愿娶我？”洛花缡默默起身，静静看着坐着的小和尚，期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