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阿兹霍尔的逃犯（1/2）

昏暗的巷子。

年轻人高举双手，纹丝不动，用力在僵硬的脸上挤出笑容，向警察们传达自己的无辜和善意。

尽管笑容看上去很生硬。

他的方法奏效了，警察们冷厉的表情显而易见地放松了些许。

“大半夜在华尔区的街头游荡可不是好的习惯，朋友。”一个卷发、灰眸、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从拐角走出，他穿着一件竖领风衣，嘴里叼着一根石南根烟斗，踏着碎步缓缓走近。

持枪的警察们也随着走过来，一人先行制住费格进行搜身检查。

一位高个子警察看到了地上的尸体，语气懊恼地说了一句：“怕什么来什么，这已经第八起了！”

“再这样下去，市民们要游行抗议了。”一位肩上镶有三星勋章的胖警官低声道。

那位穿风衣的中年男人，吩咐了同伴几句，随后低头观察尸体，他蹲下用手触了触死者，着重留意了鲜血染红的心脏部位，绕着尸体走了几圈后，他抬头注意到了楼上破碎摇曳的窗户。

这时，不等警察盘问，费格率先开口：“警官先生，我是目击者，我目击了这起凶杀案。”

“你是目击者？”

警察们同是精神一震，目光聚焦在费格身上。

“那可真是太幸运了！”

风衣男人猛吸了一口烟斗，带起烟草燃烧的缕缕烟雾走到跟前，从胸口掏出一个证件亮了一下，“我是华尔区的警部探长，莱特。唔……你的手可以放下了。”

费格轻轻舒出口气，放下疲累的双手，说道：“我叫……费格·贝莱恩特，死者是我的同事沃夫，我今晚过来找他，正巧目睹到了案发一幕，凶手在屋里枪击了沃夫，致使沃夫破窗坠落。”

他往上指了指那扇破碎窗户。

众人往上看去，高个子警察带着极度的迫切的语气询问：“你看清凶手长什么样了？”

“没有。”

费格如实回答，“当时光线漆黑，看不清脸。”

这个回答，自然是让警察们失望了。

“你手里拿着什么？”莱特探长的目光很锐利，他注意到费格右手不正常的合拢。

费格愣了一下，忙将手里的子弹递过去，“这是我刚才在地上捡到的子弹。”

滋！

莱特探长的手掌和子弹接触的刹那，像是皮肤和碰触到滚烫的开水一样，发出滋滋的声响，甚至手掌接触的部位冒出了一缕白烟，他下意识地缩手，叮的清脆一声，子弹掉在了地上。

费格伸出的手停在半空，满脸愕然。

我眼花了？

刚才……

莱特探长灰色的眼眸闪过一丝波澜，从口袋里掏出一双白手套，穿戴完毕后蹲下身捡起子弹，置于眼前细细观察，他的表情十分认真，甚至严肃，入了迷似的，子弹离瞳孔越来越近。

“探长，有发现？”胖警官低声问道。

“倒霉了大半个月，幸运女神也许要眷顾我了。”莱特探长的表情略带兴奋，暂时用手套将子弹严密裹封后，转而询问费格：“你看到了完整的案发过程？凶手有没有表现出异常的举动？凶手是怎么逃走的？你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报警？”

探长锐利的目光紧紧逼视面前的年轻人，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没有，我只看到了沃夫从窗户掉下来，还……还有……嗯哼……”话未说完，费格伸手猛锤了几下脑袋，他感觉脑袋的疼痛又开始加重了，不断有新的记忆画面产生，导致脑子里一团混乱，像是被一根棍子使劲搅弄。

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身形不稳，险些倒下。

莱特探长眼疾手快，一把架住费格的胳膊，“抱歉，请原谅我鲁莽的提问。”扭头吩咐高个子警察和胖警官：“你们送他回警署，通知巡夜值守的伙计们，干活了。”

“是。”

高个子警察和胖警官一人一边，扶着费格匆匆离开。

目送三人离开，莱特探长吩咐留下来的警员保护尸体周边现场，有着罪犯天敌美名的华尔区探长先生，叼着烟斗，目光幽幽注视破碎的窗户，吞云吐雾的同时，嘴里一直在嘟囔暗骂，不知在骂些什么。

……

嘶……沉睡中的费格转醒。

起身，睁眼，他看到自己正处在一个狭窄的房间，房间很小，很简陋，只有一张小床和一张木桌子。房间温度很低，幸好有阳光从高处的铁柱窗口照射进来，驱散了一丝冰冷。

这里是……

对了，好像是警察把我送到了警署？

费格走到铁门前，试图开门，却发现房门从外面锁住了。

这是把我当成犯罪嫌疑人看管么……费格摇着头坐回床上，倚着墙壁，半眯眼眸。

他发现了一个要命的问题。

融合的原主记忆，绝大多数是这两年来在荆棘市的生活经历，还有部分十岁以前的模糊往事，中间有着一大片空白。

比尔敦克群岛爆发战争后，父亲恩克尔带着他离开古登王国，两人去往了哪里，十余年来经历了什么，他最后又是怎么和父亲分离，流浪到了荆棘市……这些都没有确切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