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玉米地（1/2）

盛夏，远处树林里知了的叫声时急时缓，灼热的日光打在宽大翠绿的玉米叶上，明晃晃刺人眼睛。

杨玉良抬起头，眯起眼睛朝着村庄上空瞟了一眼，大朵大朵肥厚的白云缀在湛蓝色的天空中，懒洋洋昏昏欲睡。老婆陈翠莲在稻田中几米远处，一只手攥着细长的杂草，一只手不停拨拉着秧苗往前走，脚下的泥水发出呼啦呼啦的声响。

“翠莲，歇会吧。”杨玉良向老婆陈翠莲招呼道。

杨玉良家的这块水田处于河湾腹地，旁边连着大片的旱地。地里大多种着花生、绿豆、玉米，也有少数几家种了红薯。早些年，河湾这片旱地种红薯的特别多，每到秋天收获的季节，女人和孩子们将红薯秧扯掉，男人就赶着水牛，扶着铁犁，一畦一畦地犁过去，红的白的红薯一串串翻出地面，孩子们欢声笑语地跟在后面捡，别提有多热闹。

两人走上田埂，来到秧田南边的水渠边，用毛巾抄水洗了把脸。水渠向下延伸数米，渠水落入一道沟堑，汇入静静流淌的小河。

“还记得你走时留给我的那封信吗，说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杨玉良满脸堆笑，用毛巾擦了擦胳膊。

“放屁！”陈翠莲用手理了理衬衫，那种不屑与十年前何其相似！虽然重返这个她结婚生子的村庄还不过一两个月的时间，但那段与人私通私奔的往事却仿佛是一个极其遥远的春梦，荒诞不经，终于在某个清晨，晨曦又一次透过窗户，梦便如云雾般消散。

十年了。陈翠莲的眉目神情已不似年轻时那般灵动，不过身形却比原先更加丰满。她转身往沟堑旁的树荫下走去，杨玉良看着陈翠莲扭动着的圆润的臀部，心里有些按耐不住，匆匆上前搂住了她。

一别十年。十年间，陈翠莲对身后的这个男人并无怀念。当年两人在一起生活的日子里，每次吵架，陈翠莲发怒要出走的时候，杨玉良都会从背后搂住她，嘻嘻哈哈讨好她，孩子们则坐在缝纫机前，惊奇地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贫穷的家境，枯燥的生活，懦弱无趣的丈夫，陈翠莲觉得这并不是她想要过的日子。她爱上了同村一个大她20岁的单身汉，一个虔诚的基督教徒，两人在一个严寒的冬日私奔，从此辗转他乡。

“热死了！”陈翠莲使劲地掰开杨玉良粗壮有力的手臂，这双手臂曾经箍得她无法呼吸。杨玉良并不罢手，连拉带拽两人一起挤进了河岸旁的玉米地里。

云雨过后，杨成良心满意足地躺在燥热的玉米地里，一只手搭在陈翠莲酥软的*上。“你先上去吧，我再躺一会。”陈翠莲用衬衫盖住上身，淡淡地说道。

杨玉良起身走出玉米地，顺着沟堑往田边走。河道里涌出一股微风，拂过后背，凉意沁入皮肤，杨玉良觉得浑身舒畅极了。

陈翠莲透过玉米叶之间的缝隙，眺望着头顶上那片深蓝的天空，刺眼的日光照得她有些发晕。她闭上眼睛，迷迷糊糊打起盹来。

“妈，你回来了！”小儿子中飞站在田埂上喊道。陈翠莲歪过脑袋看过去，竟然看得清清楚楚，儿子那么瘦小，光着身子，一动不动。

“快过来！”陈翠莲招呼儿子到身边来。

中飞扭头就跳到河里去了。陈翠莲心里一紧，爬起来追到河边，河水已经漫到河沿边上，儿子正和几个同村的玩伴趴在岸边的污泥上，半个身子没入河水，双腿猛烈地在水里搅动着。

“小x丫头，计世平跟你爸一样大啊，你要跟他！”陈翠莲的母亲坐在河对岸的土坡上，捶胸顿足地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