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蛮忘（2/2）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全皆是皮肤黝黑，身材高大魁梧，穿着兽皮衣衫，一股野蛮原始气息显露中，在人群正前方位置空出的一丈之地内，站着一名身子干瘦略有佝偻的老者。

老者身穿灰色兽皮羽衣，手里执着一根黑色骨杖，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看着极为苍老，可却目如星辰，明亮且深邃。

老者始终盯着地上少年，当见到少年身上染血长衫时，目光忽然微微一凝……

※※※

黑暗之外，又是黑暗。

无穷无尽的黑暗中，骤然亮起了一道白光，紧接着白光内，缓缓出现了少年身影。

少年一头黑发披散于肩，穿着整洁白色长衫，一双完好的眼睛，使他看起来眉清目秀，散发着一股出尘之气。

不过此时，少年眼里却透着深深茫然，仿佛丢了魂，失了魄。

一道红光划过……

少年身前出现了一片末日景象。

黑压压的天空中，好像裂开了一个巨大口子，无数火球带着滔天黑气，坠落大地，造成山崩地裂，轰鸣滔天时，少年眼里渐渐出现了意识。

少年呆呆看着眼前画面，胸口忽然一阵莫名钻心疼痛。

这痛，仿佛搅动着他的情绪，让他心底出现极度悲伤，眼中泪水悄然划落。

更是有一股焦急感猛然升起，如崩溃的河堤喷涌而出，席卷全身，令他神情逐渐扭曲狰狞，伸出右手想要触摸那画面，可始终……触碰不到！！

“啊！！！”

少年仰头发出一声长啸。

天旋地转，黑暗再次降临！！

少年猛然从梦中醒来，满头汗水沾湿了他的白发。

“阿公，他醒了！他醒了！”

一道稚嫩声音从身旁传来，少年听闻全身一震，身体紧绷坐立而起瞬间，只见所在之地是一个面积不大的山洞。

洞里只有一张石床，此刻少年正坐在床上，双眼已被一块长条兽皮裹住。

而那发出稚嫩声音者，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穿着兽皮小衫，扎着两个小辫，见少年醒来后，兴奋地手舞足蹈跑出了洞外。

不久，一道沉稳脚步声伴随着拐杖触地声音，传了进来。

来人，正是那平台上的老者。

“你醒了……”

老者来到少年面前，露出慈祥笑容。

少年闻声露出警惕之色，往后退了退，沉声问道：“你是谁？”

老者闻言笑了笑，说道：“老夫乃孤山部落第五代蛮公……孤山墨，你也可以叫我……阿公。”

老者说完，顿了顿，见少年脸上警惕稍稍褪去，又说道：“好了，这下该换我问你了……你，又是谁？”

少年听后，沉默不语。半晌，下意识地摸了摸双眼，才轻声说道：“我是谁……我忘了……”

老者听到回答，眉头微微一皱，同样陷入了沉默。

直到过了很久，老者似想到了什么，才缓缓开口说道：“你的眼睛已被老夫用药粉敷下，虽不能让双目再生，可却有化瘀止血之效……”

接着，老者轻轻叹了口气：“既然，你忘了自己是谁……不如从今往后，暂以我蛮族为姓，取一个‘忘’字，叫做‘蛮忘’如何……”

“蛮忘……”

少年身体微微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