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崤函(2/2)
也许,刘璃早已到了洛阳了。
刘璃是公主,找她不易,早去早做打算,南下商洛再走崤函这一路上已经耽搁了很多日子了。
一路无事,直到冬晨风跟着络绎不绝的商队车马行到山径中途,冬晨风望着四周高山,不由惊心不已。
两山夹道,三十里空山绝谷。
据说前方,最窄之处不得两车并行。
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此处若真有战事,尸体必定能摞到山巅。
好在,现在是太平年代。
一排车队,绵延而行,马车晃晃悠悠,围脖睡的更沉了。
马车是租的,一群人坐一辆,没棚,和牛车差不多,白天慢悠悠的赶路,晚上就结环而眠,这已经是出发的第三天了,冬晨风和同车的人也微微熟悉了一点。
路虽窄,但车马行人很多,有近一半以上的人是从平南附近逃难要去东面的富贵人家。
拖家带口的,有几个小孩还带了宠物狗。
吹着清风,秋高气爽,冬晨风坐在颠簸的马车上,遐思蔓延,他反而不是很急了,他本可以一人独行,不出两天,必定可以离开崤山范围。
因为不知不觉间,他的修为上升了不少,虽然还是不能完全控制佛语,也称不得高手,但这样的进步也已足够羡煞旁人了。
云来云去,慢慢游走。
情感,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它有时可以让人疯狂,有时也可以让人失魂落魄、反复无常。
他好像正在盘算着,到了洛阳,该何去何从。
刘璃一定是被禁足了,自己一个江湖闲人,该怎么才能再见到她?
他又望了望东边的天空,他已经不再去多想别的了,能把红玉拿回来,才是最实际,最重要的事情。
冬晨风想的头都疼了,摇了摇头,车到山前必有路,不想了。
突然,赶车老汉长声一喝:“吁~”
马车猛地一晃,紧贴着前面的马车,停了。
冬晨风恍然一惊,向前望去,前方正要到最狭窄最险峻的地方了!
立刻有乘客探头问:“怎么了?怎么停了?”
老汉还没等答话,前面传来了一片唏嘘的叫嚷声:“没路了,前面没路了!”
此言一出,立刻有个大叔抻脖子道:“怎么能没有路?”
前方有个不大不小的转角,大石突兀,前望十余丈就看不见更前面了。
这窄窄的道路上突然开始热闹了起来,叫嚷声此起彼伏,都是在质疑和抱怨:“怎么可能?是不是堵住了?”
“堵住了就不能让一让?”
又有人使劲摆手,一副不难烦的样子:“等吧等吧,咱们能有什么招?”
突然,有健马长嘶之声从前方传来,冬晨风倏地抬头,一块巨大的山石正“轱辘辘”的从一面山壁上滚了下来。
“啊!”“呀!”
周围立刻炸开了锅,巨石尚未落地,一片阴影先压了下来,一群人呼喊着,亡命奔逃。
冬晨风突然飞起,剑光已出延壁而上迎向了巨石,可他还是慢了一刻。
不是慢给个石头,而是人。
无声无息间一个一身月白僧袍的年轻大胖和尚突然出现在了巨石之下,这巨石少说也要七八百斤,而他竟一手托举面不改色,轻轻一飘稳稳落地。
人们都呆住了,却只呆了一瞬,“啊!”撕心裂肺的惊叫声再次响起。
冬晨风仰头望山,“轱辘辘,轱辘辘”山巅就好像是塌了一样,一堆巨石一同滚了下来。
这个胖和尚就算是再厉害,也不可能同时接下这么多石头,就算接下了也没处放。
石头,只能是砸在人们的身上。
众人像破了胆一样再次逃命,只不到一息间,踩踏不断,哭嚎骤起。
一只小狗没躲开受惊的健马,被一蹄子踏死了,一个小女孩被吓得大哭,她的妈妈回头拉她,却被不稳的马车压断了腿。
恰在此时前后两端同时传来了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喝:“打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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