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北望(1/2)
白顷歌从昏迷中醒来,楚离倚在床边假寐。
阳光从朱红的窗格子中打下来,他线条分明的眉眼格外好看,长而密的睫毛如黑天鹅的羽翼,密瓷般精致的脸庞略有些苍白,墨鸦色的发随意的垂在肩上,如同一副隽永雅深的画。
她有一种错觉,他的冷漠和孤离仿佛只是画上的一层薄雾,掩在那雾下的,其实有和她一样的清和温雅。
他睁眼,那种温淡的清雅霎时不见了踪影,他静沉冷隽的碧眸似乎是一旋深不可测的渊源,那薄冰似的雅淳之意在这渊源面前碎成支离。
“你醒了?”楚离微凉的手抚上她的额,另一只手拿在自己的额上,试了试温度正常,随后露出一个欣慰的笑:“高烧退了。”
“我昏迷了多久?”白顷歌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有些沙哑。
楚离替她倒了一杯茶水,她接过润了润喉,感觉好多了。
“有三天了。”
她乍然想起之前发生的事,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透心的凉意在四肢百骸蹿过,不自觉的有些失音:“夭夭如何了?”
夭夭是绝不会对她做出那种事的,一定是受了人的蛊惑或控制。
她这一昏迷,让敌人得了逞,夭夭在敌人手中没了利用价值,不知道会怎么样。
当下她把发生在血月族的事一五一十的对楚离说了。
楚离一心在她身上,没曾想中间还有白夭这一段插曲,于是道:“你别急,血月族那两日举行上主之选,戒备森严,等闲人轻易在血月族动不了手,不然也不会费尽心机通过控制白夭来害你,巫罗和血月族的内应既然绑了你,白夭是枚弃子,为了不节外生枝,想必不会对她如何的。”
为了不节外生枝,难道不应该是斩草除根,以免夭夭坏他们的事?
白顷歌瞅一眼楚离,对他此等推理能力简直无语。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必须要先去血月族看看情况。
“这里有没有养灵鸽?”白顷歌一边下床一边问,可以先让灵鸽飞书给顾北,说明情况,请他帮忙探一探夭夭的下落。
下到一半才猛地发现自己只穿了一件玉白色中衣,下面是一条锦边玉雪白裙..
天打雷劈,激灵的白顷歌顿时当场石化,天旋地转的星星在她眼前冒啊冒的,转啊转的,五光十色,锦绣斑斓,十分混乱..
好容易稳住了,白顷歌以她此生最复杂的眼神儿盯着面前这个长得人神共愤,金玉其外的美少年,抖着嗓子问:“你帮我脱的衣服?”
楚离想也没有想的点点头,继续劝她:“我认为你忘记了最重要的一个人,听你的描述,当初只有白夭..”
‘啪’的一声,美好的清晨,一声脆响激起了在阳光中飘飞的细尘。
楚离半边如冰似玉的脸立刻开了一朵红艳艳的玫瑰花,只不过这朵玫瑰刺太多,扎的他一脸的手指印。
楚离正和她好好说话呢,她这冷不防的来一耳光是啥意思?
他的眼中如山雾氤氲,聚起凛冽寒意,最后愈来愈冷,如一袭兜头冷雾,夹带着山雨欲来的气势。
白顷歌在他吓人的目光下不由得吞吞口水,退了两步,后膝盖弯砰的撞上了床沿,一个身子不稳,手撑在了床上,跌坐下来,暗暗捏了捏生疼的手,这一巴掌下手的是太狠了。
楚离眸光冷冽,步步逼近,白顷歌想起身已然来不及,他一个欺身,她半立的身子整个倒在了床上。
他冷霜似的气息扑下来,白顷歌歪了歪头,有些紧张的缩了缩眸子:“你要干嘛?”
白顷歌心中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为嘛要扇他一耳光,现在肠子都要悔青了。
想她一个外表看似是二八少女,实则活了十万年的老婆子,他不就是帮自己脱掉了外衣嘛,又没动她里面的衣服,想想他不仅救了自己,还守了自己几天,若不是他,她现在还能活蹦乱跳的和他说话?
她打他这一巴掌是否太不厚道了?
不过楚离是咋回事?他一个外表看似是舞勺少年,实则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爷爷,为毛要对她做这种看起来如此暧昧,如此不正常的动作?
难道不知道非礼勿乱来的道理?
想到这里,白顷歌觉得自己虽然做的不地道,但楚离这货也不是啥省油的灯,理还是站在她这边滴,于是勉强笑嘻嘻的和他商量:“楚公子,想您这么一英明神武,威武霸气,气宇不凡,一表人才,清新俊逸,仪表堂堂,玉树临风的人是吧,何必和我一小女子计较呢?”
“我为何不与你计较?”他的剑眉微蹙。
白顷歌小心翼翼的拨开他的身体,好给自己腾个余地出来,不动声色的挪了挪地儿,却被他一把拢住,清冷的嗓音在她耳边浮出温润的气息:“别动,再动我就不客气了。”
她能明显感觉到他说话时的一丝紧绷,吓得霎时不敢乱动。
“你别乱来,我告诉你,我是你的救..”
算了,救命恩人这句话还是不要说的好,免得掉他以身相许的坑里了,连忙改口,一脸严肃的警告他:“旧友,我们是旧友你不记得了,话说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不要饥不择食,毁一世清誉。”
他给她急得满头大汗的表情逗笑了,好笑的吻了吻她嫣红的唇瓣,手松开,她赶紧逃也似的跳出三尺远,拿起衣裳架子上的外衣着急忙慌的穿起来。
终于衣裳鞋子什么的都穿齐整了,只差系上白玉八宝攒珠银色宫绦,两只手忽然环在了自己的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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