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封禅（一）（1/2）

营帐的地上铺着绛红色的萱花地毯，背风的地方放着一个落地的牡丹花灯架，上面燃着十几只巨型红色蜡烛。

灯架旁放着一个巨大的鹤嘴铜炉，里面燃着木炭。张莹一进来就感到一股温暖的气息。

在暖炉旁放着一张雕花几案，上面的熏炉里焚着檀香，散发出缕缕幽香。

“还是大帐里好，又暖又香。”深深呼吸了一下暖香的空气，张莹粉雕玉琢的脸蛋上露出惬意的表情。

“莹莹，天冷，你少在外面闲逛，小心着凉。”王婷嗔怪着。

“知道了，娘。”张莹乖巧地应道。

这时，一个侍女从外面走进来禀告道：“夫人、郡主，黄门官崔大人前来降旨。”

张莹母女急忙跪在地上等候圣旨的降临。

一番叩拜礼过后，张莹才弄明白是皇后独孤凤华设宴款待朝中有封号的女子。

等崔满福走后，张莹和母亲王婷开始更换衣服、有条不紊地整理仪容，收拾妥当后，母女俩赶去赴宴。

为了方便和张莹见面，独孤凤华故意让人把张莹的寝帐安排在离她比较近的地方。张莹和母亲前行很短的距离，就看到了独孤凤华的设宴之所——一个豪华的可以容纳数百人的巨型营帐。

大帐内铺着大红描金地毯，四角设有巨大的凤嘴铜炉，里面燃着红红的炉火。

置身其中丝毫感受不到冬天的寒冷，反而觉得大帐内温暖入春。

鼎焚百合之香，瓶插长春之蕊，宽阔的大帐内浸透着暖香的气息。

上百盏宫灯把大帐里照得如同白昼，这些宫灯的灯罩是水晶、云母制成、它们造型精美，做工更是巧夺天工。

华丽的锦幔上点缀着明晃晃的夜明珠，在灯光照耀下，散发出荧荧华光，映得金银线混织的五爪金龙和七色彩凤越发显得活了一般。

大帐里花团锦簇、瑞彩千条，让人感觉置身于一个流光溢彩的珠宝乾坤里。

此时，已有一些命妇等候在那里。她们身上穿着属于各自品级的朝会之服，头上装饰着适合各自品级的宝钿花树。在灯光掩映下，众人身上的配饰发出夺目的光华。这使她们显得格外容光焕发。

这些女子无论多大年龄，都尽量让自己说话的声音轻柔、优雅，莺莺沥沥地，如同未过及笄之年的少女。

一个相貌清秀、衣着华丽的宫女微笑着把张莹母女引到属于她们的席位上。

张莹母女的身影刚一出现在，大帐里的命妇就开始议论起来：

“快看哪，靖海侯的夫人和女儿也来了。”

“瞧，靖海侯的女儿长得真是非同一般，这么小，就美若天人，难怪皇后娘娘收她做义女并且对她宠爱有佳。”

“这个孩子不光长得美，还聪慧过人，她创制出拼音，又协理弘文馆印制出新字书，皇上和皇后娘娘简直视她为小神仙呢。”

“这孩子的命好，听说她出生前几天，她爹张稹一连做成了十几比数额巨大的生意，每比生意赚到的钱可以抵换一座城池，一跃而成大乾有名的富豪。”

“如此说来这女孩简直是含着金钥匙降生的了。”

“看这孩子的面相就知道她是益父旺母的人，我要是有她这么个女儿就好了。”

“照你这么说，这个孩子的娘不是更有福气。”

“当然了，她娘是大乾第一富豪王千山的长女。王千山的财产富可敌国。他虽不是朝中重臣，可是，大乾的官员上至王公贵胄，下至文武百官哪一个不给他三分薄面？前些时候因为他们家缴纳的海商税数目巨大，皇上还颁诏书嘉奖了他。能托生到那样的人家，你说这孩子的娘有没有福气？”

……

对于这些命妇的话，张莹和母亲听到后只是一笑置之。

这时，一个冷冷的声音想起来：“你们几个好歹也是朝廷有封号的诰命夫人，怎么一点儿见识都没有？她们不过是一介商贾之妻女，商贾的地位是大乾子民中最低下的，即使她们身后的财产富可敌国，即使皇上和皇后娘娘赐给她们很高的荣耀，可是改变不了她们的低下的出身。”

这个人的话让张莹很生气，她循声望去，只见说话的一个三品命妇打扮的女子，她三十出头的年纪，皮肤白皙，一张长方脸上擦着厚厚的粉，鼻梁高耸，一双三角眼。薄薄的嘴唇上涂着朱红色的胭脂，或许是她化妆的手法有问题，她的那张嘴无论从哪种角度看都是向下撇着，她的双眉离得很近，让人觉得她是一个心胸狭窄的女人。

这个女子张莹认识，她是凉州刺史马琏的夫人范氏，按照古代的习俗，出嫁的女子要随夫家姓氏，这个女子该被称马范氏（为了便于记忆，大家可以把她记做麻烦氏。）。

马范氏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狂怒，她此时并没有发现张莹和王婷两母女的存在，对着几个四品命妇继续说道：“别人都是靠着寒窗苦读金榜高中或是在军前建立功勋才有资格封侯拜相，他张稹一介商贾，凭什么一跃成为海军都督、靖海侯，难道就因为他有一个靠着一点雕虫小技来哄骗、蒙蔽皇上和皇后的女儿吗？”

张莹听到她说的这句话，心头火起，她站起身想去质问这个女子。却被母亲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