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异僧人二则(2/2)
在座的无不叹息她的忠厚。
临行,她求我为佛殿写一幅匾额,我托赵春涧代写。
她合掌说是谁写的,就请签署谁的名,在佛前不要打诳语。
待换上赵春涧的名字后,她才拿走了。
后来她再没来过。
近来问起沧州人,竟没有人知道她。
又,景城天齐庙有位和尚,是住持僧果成的第三个弟子。
士绅们敬重他,都称他为三师父,倒把真名给忘了。
果成的弟子大多不怎么样,都托着钵游食四方。
只有这位三师父坚持师祖的作风,他没有名山大刹中知客僧的那种市侩气,也没有法座禅师的那种娇贵气。
他守戒勤苦,即便是千里路程也背着包步行,从来不乘车骑马。
先兄晴湖曾在路上遇到他,苦苦邀请他上车,他始终不肯。
官员来到庙中,他对待他们的礼节并没有增加,农夫村叟来到庙中,他对待他们的礼节并不减少。
布施多的、布施少的、不布施的,他都同样对待。他诵经之余,只端坐于一室中,以致来人以为庙里没有人。他的行事也只是如此而已,但乡里无论男女,没有不说三师父道行清高的。待问到道行表现在哪儿?清高表现在哪儿?人们就茫然回答不上来了。
三师父能够感动人心,不知是什么原因。
就此我曾问姚安公,他说:“据你所见,他有不清高的北方么?没有不清不高的地方,就是清高。你认为必须像飞锡、杯渡那样才算是了解一切的和尚么?这一尼一僧,也是佛门中独有此行为的人呵。”《阅微草堂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