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飞来横祸（2/2）

“瓦莫孜”，爷爷挥挥手说：“该来的迟早要来，我这把年纪早就活够了。”

他把嘴附着我耳朵悄悄说：“如果我遇到什么意外，一定将我的尸骨检回家，请最好毕摩给我和你奶奶做道场，让我们死后与天上祖先们团圆欢聚。”我含泪使劲点头。

傍晚我安排小杜基带人护送弟妹和侄儿回龙沟河，而我自己穿上华贵服饰脸上挂着笑去参加伍卡婚礼。

黑夜是按时降临古板老人长年不换面孔，我骑在马上看见对面模糊山峰耸立在天地间，山腰间闪耀着火光，像人的眼睛明亮得一闪一闪。天空中星星也对我眨着晶莹光芒，仿佛此刻它们都读懂了我的心事，也像火把牵引我向前进发。

行走林间羊肠小道，寒风刷刷像刀子像把我的衣服割开，远处狼的嚎叫和猫头鹰刺人心肺哀号不断扑来，身旁大沟里水声哗哗冲上来。

我不由得用双腿夹紧马背，用手摸了摸胸前腰刀，缩了缩肩膀提提背上枪支，心情悲凉中眼泪像珍珠滚下来。这时那轮月皎洁月光从山顶洒过来，柔柔的飘下去，看着周围景物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两边一丛挤一丛灌木林徐徐离我而去，从风中听到远方传来狗叫声，我迅速擦干眼泪开始纵马狂奔，向那火光冲天地方驰去。

到达婚礼现场时，篝火晚会已经开始。院坝雄雄大火散发热气扑面而来，小孩们早就霸上火堆最里层在嘻戏玩耍闹，青年男女穿上自己最漂亮的衣服，手牵手围成个大大圈圈，推磨一样兴高彩烈跳笛子舞。

“宽宽湖水咕咕帮石头洗脚，你可知道姑娘心思就是你头顶那些树叶，转山绕水到我家，今晚唱歌大家你一首来我一首，就像山顶小沟流到湖里面，快乐日子无止尽哦！”脚上黄尘像雾一样飘动，我在屋里坚起耳朵听歌，吃完饭喝杯酒就偷偷溜出来散心。

离开人群我找到一处矮矮蓄圈，瞧瞧周围没人。我心中嘀咕：“看人不屙尿。屙尿不看人。”贴着墙边掏出裤子里面东西就放热水。

“表哥你一个人躲在这里干什么？”有人重重在我背后给我一巴掌，当场吓得我连裤子都忘记系上。

有人闪到我面前调皮看着我，“哦，”原来是风韵拢存的表妹伍呷，她低头瞧见我下面裸露家伙羞得吐了泡口水。

我不怒反笑搂着她往阴暗角落走。仓促完成久别相逢的仪式后，我边系裤子边气喘吁吁问道：“你来干什么？”

表妹听后满面不高兴，“你说的什么话，亲戚结婚我能不来参加吗？”

她走上前帮忙我收拾裤子，“你的身体可是比以前差多了。”

接着用手抚摸着我的脸，我用手使劲拍了她的屁股，嘻嘻笑着说：“哪能和你们女人比，只有累死耕牛，哪有耕坏田地的呢！”

她没有生气，只是开口问：“表弟的事怎么样了？”

我神情立马暗淡下来，“凶多吉少。”

她摇摇头叹了口气，“需要我们家族帮忙你记得带个信。”说完就一个人先走了。

下半夜，四周立刻变成了冰块，跳舞的人立即散了，火塘边只剩下一些喝酒嚼舌根子的老人，还有一些躲在黑暗处嘻嘻哈哈勾肩搭背青年男女。

有人有黑夜里伸出手拉我说：“瓦莫孜，你早点睡吧，我们也在里头房间里给你安排好睡处。”我点头跟着来人往回走。

刚走到火堆边，小燕独自迎上来“哥，你今晚回家住吗？”

我反问道“你呢？”

“回家。”小燕用手牵起我的手往前走。我有点担心用眼睛扫了扫四周，所有人都装作没看见我们，我的脑中突然涌出一股暖意，同时在心中埋怨刚才表妹来得真不是时候。

清晨，鸡叫三遍我起床准备出发。打开门看见小燕守在屋外，她站起来说“哥，饭菜我都弄好了，你吃了饭再走吧！”

“嗯！”我使劲闭眼。吃完饭我牵着马出来了，身后都是赶来送行亲戚朋友长长队伍，大家走走停停一路都是说不完话语。

来到树林边歇息台时，天已经亮明了。我一个人站在路中央，抱拳恳请道：“各位亲友请不要再送了。”大家坚持说让我先走才行，我只好翻身上马。

跑到马劲坪，使达和几位兄弟骑在马上候在路旁。“你们在这里干什么？”我勒住马问道。

“走吧！”使达哥边说边前走，“我们几个送你回家。”林间只有“得、得”的马蹄催动声悦耳马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