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他失脚闲人笑（1/2）

诗情放，剑气豪，英雄不把穷通较。江中斩蛟，云间射雕，席上挥毫。他得志笑闲人，他失脚闲人笑。

徐复做梦都没有想到再见尚杰斯秀亭的时候，居然会是在天牢里。

头发杂乱，衣衫破旧，几乎不能遮盖身体，浑身上下也满是污垢，仅仅只是靠近自己，就有一种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

“我是冤枉的啊！放我出去！我是冤枉的！我从来没有参加过叛乱，是那达扎路恭，是他陷害我！”尚杰斯秀亭旁边的一个囚笼里一个囚犯似乎是许久没有见到外面来人，拼命的从铁牢中伸出手臂想要抓住仅有的“希望”。

徐复避开他那漆黑的指甲，内心一阵恶寒，总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东西。

他偷看了身边狱卒一眼，那狱卒露出自己泛黄的门牙说道：“那是个疯子，参与过十几年前的叛乱，因为跟赞普有点血缘关系，便看押在这里。”

皇亲国戚吗？徐复有些同情的看着那个已经发狂的男子，曾经的他也是万人敬仰。

之前带着使者来到那囊氏庄园外的时候，他便发现庄园的四周有禁军把守，询问过后才知道那囊氏已经被抄家了，其族长尚杰斯秀亭被捕入狱，多数男丁被发配充军，女眷则被卖入青楼。

在争夺赤德松赞的允许之后，他得以进入天牢见一见这老朋友，只不过他被要求只能用吐蕃语和尚杰斯秀亭说话。

“年兄许久不见。”徐复本来以为自己有千言万语要说，可是话到嘴边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又能说什么呢？一个当年可以带着风雨飘摇的那囊氏起死回生的智者何需他的建议，一个人生大起大落的勇者又何需自己的安慰？

“你能来看我，我很欣慰，不知长安的桑葚结果了没有？”尚杰斯秀亭虽然形象不佳，但似乎甚是洒脱。

徐复一愣，无奈说道：“年兄老糊涂了，桑葚五月结果，现在不过四月，哪里来的桑葚结果。”

尚杰斯秀亭似乎也是愣住了，自嘲道：“这天牢中不知岁月，我还以为肯定已经过了很长时间呢。”

“我家里人怎么样了？”尚杰斯秀亭说道。

“知道年兄入狱之后，我已经派人去青楼为年兄家中女眷赎身，只是不知道能救下几人，而且即使能救下，奴印也已经烙下，这辈子是无法脱离奴籍了。”徐复摇摇头道，表示情况不容乐观。

“那便好。”尚杰斯秀亭没有在意，能救下一些女眷都是徐复的身份原因，换做一般的贵族可没有胆子去买那囊氏的女眷。

两个人又聊上一会儿，但探监的一刻钟时间很快到了，徐复只能在狱卒的催促下起身离开。

走出天牢的他内心有些纠结，这一次出使吐蕃不仅原本要达成的目的没有达到，连自己的老朋友都锒铛入狱，可以预见的是，尚杰斯秀亭这一次是在劫难逃了。

只是赤德松赞似乎是留着尚杰斯秀亭有什么用，或者说是有些顾虑存在，并没有急着杀他。

“造化弄人啊！”徐复感慨道，起身向着某处青楼走去，凭着自己身份，能救一个是一个吧。

可走在路上的徐复也许没有想到的是，他今天与尚杰斯秀亭的谈话内容在整个吐蕃贵族圈子疯狂传播开来。

赤德松赞、达扎路恭、蔡邦氏、没卢氏、娘若氏、尼雅氏、噶尔氏等等无数或叫得上名字或叫不上名字的氏族们通过各自的信息渠道获知了两者的谈话。

尽管两者之间的谈话似乎只是在谈家长，但无数的大人物与他们的智囊们在为这不算长的对话而殚精竭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