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亲情责任（2/2）

姚先抬脚进去，陈暾也想跟了去，却被拦下，她道：“晏儿已经没事了，你且让他自己进去反省反省。”

姚先在床沿坐下，看着她安静的面容，眉头微蹙，双唇紧抿，似很是痛苦，他心中万分内疚自责。他行事向来稳妥，是从未犯过如此低级的错误的，他也奇怪，从前跟从师父学艺，也没有这样想得意地展露自己的本领，而如今他却急促地想向她证明他在江湖上的威名并非虚传，她以后遇到困难还可以放心大胆报上他的名字，看谁还敢动她。

可能这就是，长辈对晚辈的，怜爱？

他也并不十分年长，尚未娶妻生子，从未体尝过身为人夫、身为人父的滋味，又从小没有爹娘，只有师父和兄长，家庭的感觉对他来说十分陌生。如今他也会为她担心前途漫漫，教导她，关爱她，她亦不似初识时那般用冷漠掩饰心中的胆怯，与他保持距离，而是喜欢与他亲近，伏在他的案头，唤他一声叔父。不管多累多难，看见她多少烦恼都会一扫而空，心境豁然开朗。难道，难道，这便是“家”，这便是“爱”吗？

可她就要离开了，这个“家”，还会在吗？

姚先自言自语道：“你是我侄女，你要出远门，我便陪着你。”他想，他要负起这个责任，护送她，保护她的安全。

陈暾也想到了，然而伯宗高允秘密北上进京，不知何时才能归来，便与姚先商量着，让他主持宗中的事务，直到将孟阖托付到她亲生父亲手中再回来。

姚先道：“可是你知道，我资历尚浅，平日里的事，我还能马虎应付，但这等责任，还是你来抗比较好。”

“那孟阖……派底下的人，我怕有所不妥。一是不知红玉阁的鸨母会不会心血来潮又找官兵寻觅她，二是不知飞琼榭的荼蘼是否会为当日之事怀恨在心前来寻仇，三是人心险恶，她年纪尚轻，涉世不深，恐遭人算计。”

“四卫还是跟着你做事，不然你用着别人实在不顺心。那丫头好歹叫我一声叔父，我想便由我去，留我楼中三卫替我处理事务，你意下如何？”

姚先楼中为首的申卫前些日子不幸丧命，位子便空了出来，他便想留着以后传给孟阖，当然前提是她还回来。

陈暾看了他一眼，竟不知道他也会对她如此上心，但他的确也是不二人选，便答应了。

姚先又对他说：“等她醒来，便由我亲自去说，你可要替我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