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有筹码，何须怕（2/2）

话说完他便已大跨步离开，德妃秀眉微簇，理了理妆容正欲转身走进书房，纳兰笙伸手将其拦下。

“纳兰笙！”

纳兰笙含笑垂眉，只道：“皇上有令，只有淑妃娘娘可以进去。”说完，视线落在她身后的曲华裳身上，眸色沉了沉。

曲华裳会意，径直越过顾小乔进了书房。

书房的门再度被关上，纳兰笙拦着德妃，只留下淑妃一人陪着玉和。

曲华裳缓步走到玉和身侧，拉着她冰凉的手迁到一侧的贵妃榻上坐下，又顺势帮她顺好长发，这才柔声说道：“人死不能复生，公主要节哀。”

玉和恍惚抬眸望她，恰逢华裳的手落在发顶上，她握住她的手放在脸颊上轻轻蹭着，像极了一个受伤的小狐狸躲在一棵树下蹭着枝叶，安抚伤口。

曲华裳和玉和接触没有几次，可每次和她短暂的交流她都能感受到这个女人骨子里的那股骄傲。可现在，身上的骄傲都被磨光了。再加上耶律廷筠的死，怕是彻底把她的所有自信击垮。

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一遍一遍地说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书房的门轻轻地推开了，元福左右手分别牵着绵忆和荣慧，轻轻地把他们放了进来。

“娘亲不哭……”荣慧小手抹上玉和的脸和眼，见娘亲眼睛红红的，当下也扁了嘴，“娘亲哭，荣慧也哭……”

豆大的泪珠就一咕噜往外蹦，怎么也止不住。

母女二人，一个静默无言，一个嚎啕痛苦，看的一侧一直静默观测的绵忆皱了眉，冷了脸。

他朝淑妃看去，见淑妃鼓励地对他点头，他暗叹一声，终是伸手对这女人的脸细细抚去。

小小的指尖触碰到玉和的脸的那一刻，她的身子颤了颤，下意识抬起眼，恰逢绵忆皱着眉望着自己。玉和心一软，亦是用手包住了他的，大力地蹭着，似是要尽全力补偿这两年错过的母子时光。

“不要伤心了。”眼前的小人儿一身锦红，小剑眉高高蹙起，和她有些许相似的五官里每一寸都透着担忧。她的绵忆明明才四岁不到，却是生生地装成了一个小大人。

“我命令你，不许再哭。”绵忆又说道，对于眼前的这个女人，他是复杂的，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劝。因为自记事起便不曾有人在他面前哭。偶尔有几次他夜里做恶梦了在父皇跟前哭的伤心，父皇就会命令他不许哭。而他，当真别父皇唬的一愣一愣的，也没再哭了。

他想，父皇的这一招百试不爽，那他借来用用，也可以的吧。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句话辅一出口，那女人竟然哭的越发大声了。一个大力把自己揉进怀里，下巴搁在自己小小的肩上，哭的肝肠寸断，耳畔，是她一声又一声的呼唤：

“绵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