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这情份，难割舍（2/2）

不远处的阁楼上，风雨还未灌入的暖阁地带

耶律廷筠靠在墙面上，目不转睛地把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收入眼底，如雪的白发在狂风的激荡下四处纷飞，看起来落魄萧索，甚是让人心疼。

那张脸，亦如白发一般没有半点血丝，偶有几声咳嗽，还时不时地带出血来，看的他身后的洛璃心惊肉跳。

“大王，说好了不再来的，怎么无端端又瞒着楚夫人来了呢。”

耶律廷筠的视线一直未曾从玉和消失的地方收回，只笑道：“云儿还在为孤找寻各种救命的良方，只要你不说，她不会发现的。”

“可是……”洛璃还想继续说，却被耶律廷筠抬手打断了。

“洛璃，你自小跟孤在将军府里长大，孤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怕离的再远，孤都想知道她的消息。而且，马上就要死了，你就让孤多看她几眼吧，孤想在死前拼命地记住她的脸，这样在奈何桥上，或许饮下那断情水之后还能有点关乎她的记忆。”

这一席话说的洛璃愁肠百转，要不是事情已经发展到这般地步，她当真就想去甘露殿把玉和给抓来并将一切真相和盘托出。

可说了又有什么用。

说了，大王还是要死，说了，只会让玉和愧疚，只会让大王走的不安。

那还不如不说。

“小公主，皇上说了，您不能乱跑。”

“荣慧不嘛，你们都不许跟过来！”

楼下传来荣慧那丫头稚嫩的声音，洛璃与耶律廷筠皆是愣住，双双对望一眼，正想离去，却见小人儿已跳了出来，冒出了个小脑袋。

荣慧大大的眼睛直愣愣地看着耶律廷筠，一会儿后又把脑袋缩了回去。

“你们！不许过来，如果敢过来，荣慧等一会儿就告诉父皇，让他治你们的罪！都给我跪在那里，不许过来！”

小人儿话音一落，耶律廷筠便听见宫娥太监们跪地磕头的声音，眉峰颇为自豪地挑起。

很快地，去而复返地小丫头又冒出了小脑袋，身子窃窃地站了出来，就这么直挺挺地站在远处，大眼睛一稍不瞬地望着耶律廷筠。

耶律廷筠和洛璃对视一眼，正在猜测着这小丫头是怎么了的时候，却见低低的呜咽声从她嘴里传出，紧接着便见这胖胖的身子抖着扑倒自己跟前，抱住了他的大腿。

“爹爹……”

小丫头一边哭着叫着一边努力地朝他伸出双手讨要抱抱，“爹爹……爹爹……”

耶律廷筠的眼眶蓦地红了。

俯身把孩子抱起来，脸却很快被丫头捧住了。

丫头大眼睛怔怔地看着他，视线来回在他的白发上来回打量，泪珠子再度滚落，“爹爹是不是生病了？爹爹痛不痛？荣慧给爹爹吹吹……”而后撅起小嘴拼命地吹着，那暖暖的风生生地把耶律廷筠的强忍住的眼泪给垂落了下来，滴答一声滴落在荣慧的手背上。

哀伤，无限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