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离乡（1/2）

一架马车出现在石村村口。

马车长约一丈，宽更是接近三丈，被一层厚厚的淡青色锦缎包裹，由三匹骏马拖拽。

车边周围，此时已经聚集了不下五百人，整个石村的人近乎都在此地。

“这车真好，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车，只是有些太大了，在山里行走，恐怕很不方便。”

“刚刚没听石铭说么，这是柳城的马车，之前和他一同前来，只是石铭回家心切抛下了马车独自返回。”

“对啊，我听到了，石铭说这马车很厉害的，即便是在大雪中也如履平地，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这马车算什么啊，让我说还是石铭厉害，这么多年不见，现在都成仙人了。”

“什么仙人，是修士，修行之士。”

人群传出不断的交谈，声音嘈杂，不断的谈论着石铭和马车。

经过了一日的交谈，除了谢晨和丁磊外，又有七人会随着石铭离开。

“哥，这个送给你，要好好保管。”

人群中，谢轩走上前，用力的抱住谢晨后，将一个狼牙吊坠亲手戴在了谢晨胸前，他的声音有些哽咽，眼圈泛红，双手不断的拉扯着谢晨的衣袖，生怕一旦松开就在也见不到了。

“以后要听话，不要在惹妈生气了。”谢晨一眼便看出了谢轩挂在自己胸前的吊坠，这是他八岁时在山中捡到的一颗狼的獠牙打磨而成，比平时所见的狼牙足足大了一半，平时宝贝的很，从不让人观看，没想到会送给自己。

“妈，衣服拿回去吧，给小轩穿，我昨天问过石叔了，进入宗门后会发放统一的衣服，传不上的。”

说着，便要将手中的包裹交道谢母的手上，一旁的谢母心中酸楚，强作镇定的摇了摇头，手在他的脸上轻轻的摸了一下。

“你穿吧，这么多年，亏欠你的太多了。”

“哥你留着穿，我不要。”

谢轩也跟着附和道。

“妈，我爸没来？”

谢晨摇了摇头，也不在推让，看了眼四周，心中叹息，犹豫一下后还是问道。

“你爸.......肚子疼，一会就来了。”

谢晨眼中的悲凉落入谢母眼中，心如刀绞，却还是说道。

“哦。”

“许诺，我告诉你，别以为走了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如果再有人敢欺负我，我就把你那件破皮袄烧了。”

许诺的身前，一个少年趾高气昂的说，四周的所有人对此都毫不意外，这样的对话在他们的记忆中已经听过了许多遍。

许诺表情淡然，没有丝毫的气愤，甚至连一丝表情上的变化都没有出现，这是她的弟弟，每次在外受到了欺负后，回到家中都会拿她撒气。

她的父母对此毫不理会，邻居们也都习以为常，谢晨和丁磊倒是曾经狠狠的修理过他几次，但也只能保证他一段时间的安静。

打骂，欺辱，她已经习以为常，此次跟随石铭出走，原本要带着那件狼皮袄，但他几番阻拦，最终被她的父母留了下来。

“要死了！”

丁磊发出了一声惨嚎。

他的身体被他的母亲紧紧搂在怀里，他的父亲似乎觉得无处下手，于是用双臂搂住了他的脖子。

“儿子，别怕，进了青云宗以后，如果有人敢欺负你，就去找你石叔，他不会不管的，我和他一起光屁股长大的，当年他还经常在咱家吃饭呢.....”

和丁磊一样，他的父亲也是一个大头，听到他的惨叫后，他松开手，挠了挠头后对丁磊指导道。

“不会被人欺负的，晨哥和我一起去，不用担心。”

“我一定会成为仙人的，再给你们带回来一个仙人的儿媳，到时候你们就是仙人他爸，仙人他妈了。”

丁磊洋洋得意，对于未来充满了无限遐想。

“仙人他爸。”丁母对丁父喊道。

“仙人她妈。”

“走吧。”

随着石铭对车夫的一声吩咐，马车渐渐的向南行去，一行人皆趴在车门前，与家人们挥手道别。

车外，熟悉的景物正不断后退，母亲与弟弟的身影变得模糊，直到她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谢晨的视线之内，依旧没有见到父亲的踪迹。

谢晨用力的握了握手，掌心内，一块被熏的发黑的土块咯的他的手掌有些发疼。

这是他在昨夜间在灶台上抠下的，这里面有他熟悉的味道，家的气息。

它在，家就在，他就不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

许诺，王庄，王君，李复，李颖，李东，白亮，这是除了谢晨和丁磊外，被石铭带走的另外七人。

人群有些安静，第一次离家，对于家的不舍和眷恋让他们依然的沉浸在离别的愁绪之中。

马车一路向南，越来越快，如同飞起一般行驶，却只在一尺余厚的积雪上留下浅浅的一层痕迹。

石村，哑巴岭，南山，一个个熟悉的景物正在不断后退，消失。

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