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短褐(2/2)
陆冥之听了,心下大惊,一把将他掼倒在地,死死掐了他的脖子,冷声道:“知道太多了罢。”
那少年憋得满面通红,挣扎着道:“你听…听我说嘛…我我我我又不是要害你…你你你完了再掐死我也成啊!”
陆冥之将他一把甩开,看那少年翻在地上咳嗽,冷冷道:“说!”
那少年一口气缓下来:“你这人真是,我都来起义军了,还能到宁琛那去把你卖了不成?太没革命精神了罢。”
陆冥之撇撇嘴,不想说话。那少年又道:“我就是看你竟然还活着好奇罢了,我可是认得你的!”
陆冥之道:“那我怎的不认得你?”
那少年笑笑:“你一个爷,能认得我才怪呢。”他揉着自己的脖子,胡乱清了清嗓子,“两年前你在校场逞强,硬是左右手开了你大哥的八力大弓,我可看的真真的!你转身我便看你神色不对,怕是将自己弄伤了罢?”
陆冥之心下尴尬,是脱臼了啊,却仍是开口问道:“你是哪家手下的?”他只当那少年是父亲麾下哪位将领的手下人或者亲眷。那少年扯着嗓子:“甚么哪家手下的?我在下头给你们倒酒呢!”
什么玩意儿?倒酒?
那少年又道:“我家开的杜康坊!”
唔,商贾人家的孩子啊。那少年又道:“如今你这情况,竟也来起义军了!有血性,到真是个儿子娃娃!”又说上宣平话了。
陆冥之问道:“那你为何要到起义军来,你家生意不正好着呢。”
那少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我啊,家里逃出来的。”仿佛有些难过:“商贾人家死了姨娘的的庶子,怎么活哟”那少年又啐了一口:“啊呸!什么姨娘!那是我娘!”见他谈及家事,陆冥之也不好言语,只静静地听他说。
过了会子,那少年又嘻嘻笑起来:“哥哥,现在叫你爷可是不行了,我该怎么唤你呢?”陆冥之也笑道:“陆四郎。”
“喔,四郎啊。”他道,“我叫燕齐谐,志怪的那个《齐谐》。等过了年关,我就十三了,哥哥你呢?”宣平习俗,不算虚岁,是以这燕齐谐说的应是周岁了。陆冥之也道:“我十四岁,不是年关生的。”
燕齐谐仿佛高兴起来:“等会子等将军来过了,我请你喝酒去!”
果然是家里卖酒的孩子啊。陆冥之心下好笑,便也应了下来。
“前越建平十一年,太祖初遇长宁王燕齐谐,太祖少,见长宁王言及身世秘事,怒极,扼长宁王颈,王近气绝。”
——《昭史·太祖本纪》
(今年是大越建平十一年,太祖爷和长宁王第一回见面,长宁王说了点不该说的,太祖爷生气了,把长宁王掐了个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