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乱局起，各自为战（1/2）

穿过一道幽僻的小径，稀稀拉拉的竹林后便是一小座木屋。林府的宅子不大，除了几间主房院落外，余下的便是这座木屋。

平常时这里也是空在这，刚买来这座宅子时，本来最吸引林学民的便是这后院木屋这。幽静安逸，和自己当年在玉京的那座庭院比虽说差了些，但另行修葺一二后也不失风趣。

还记得初来乍到这座小城时，府里还没请来几个佣人，冷冷清清的，自己常常带着若筠和她娘来这居住。主房院落才是荒废的地方。但随着这些年公务越来越繁忙，牵涉官场事务，结交同僚越来越多，为了待客之道以及公务处理，这座木屋自己竟是多年再未来过了。

看见这熟悉却又陌生的地方，林学民心中不禁起了番感慨。易贤刚来时，自己本是说府邸的余下院子任他挑选居住，但这奇人也是妙，硬生生地摸到这幽僻的地方扎根了下来，一个人，不声不响地。

摇着头走进了竹林里，本以为这奇人会继续呆在屋子里，结果却在竹林前的空地上看到对方正在练剑。

还是蒙着面的样子，三尺青锋握在对方手上，踏着剑步，剑气纵横砍得竹林乱七八糟。青石板的地方上泛起大小不一的剑痕，看得林学民有些心惊肉跳。

“扶风剑法，军方收藏的诀字级别的剑法，虽说品阶不高在诀字级别里不过中品，但以柔克刚的长处却亦值得学习一二。但你看你现在，剑气凌厉，杀气过重。少了剑法的轻灵之长，一招一式生搬硬套，纯粹以真元为罡，一气挥霍，毫无剑道意境可言。”

忍不住的林学民走出来训斥道，边说着边抚摸着地上的剑痕。

“我本以为赤血军麾下个个皆是能征善战的好手，现在想来林某大错特错，这套剑法使完，你又还剩多少真元？放在战场上，你杀的尽兴又如何，不出盏茶功夫你就会被敌人的长矛硬生生钉在城门墙上，鲜血横流。”

突然听到林学民的训斥，易贤不禁有些失了神。在他的几次认知和姬离对林学民的评价中，这个昆阳县令应该是精通于文臣之道的英杰翘楚，但现在被对方一针见血地指出在武道上的问题，自己忽地有些发蒙。

可能是意识到有些唐突，不合身份，林学民干咳了几句说道“还有啊，我，我这好好的竹林，虽说吧这两年没怎么打理，但这也不是你随意练武乱砍的地方啊！你看看我这花花草草，好好的地方现在被...被弄成什么样子了。”

抓着袖子，把手背在身后，林学民煞有其事地碎碎念着掩饰着尴尬。

“当年入军没多久，侯爷也是这么跟我说的。我深知自己没有练武的天分从此转入了文职一方。这套扶风剑法还是新兵蛋子的时候从军中的藏武阁里兑换出来的，为了这套剑法军功消耗得一干二净。今天本想练练，没想到结果还是一样的。”

随手将剑丢在一边，易贤苦笑地从房里拿出扫帚清扫着狼藉的地面。

“不通武道，我是个无用之人。保护不了我的妻儿，嫉妒骁勇善战的唐坤，我是个有罪之人。抛弃了战死的兄弟独自逃离战场，我更是个可耻之人。”

“这两天夜里，我总会梦到兄弟妻儿的亡魂前来找我。明明每个人都倒在血泊里，我能看清他们狰狞的伤口，但他们依旧微笑着看着我，一句不言。可是...可是你能想到我当时心中的痛苦吗！”

低下头打扫的易贤突然停了下来，身体开始微微地发抖，止不住的泪水淌了下来，他用手不断擦着眼角，哽咽地说道。

“我是个该死之人，我不配拿起刀剑。但是为了帮助侯爷，为了给死去的人复仇，我别无选择！那个人渣赵长信，我虽然从来看不起他，但他星照境的实力我确实杀不掉他！所以，所以我才想着练剑。”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用在易贤身上可谓是绝配了。林学民看着这个面目全非的男人，心中泛起一阵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