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章 庄子论剑（1/2）

耐斯迈的镇长特莎瑞坐在镇府大厅内愁眉不展，现在已经是八月份了，派去银月城的商队现在还没有回来。要知道每年耐斯迈给银月城送去大量的武器，换回本地急需的粮食和草皮以度过寒冷的冬天。现在荒野上出现大量的兽人和巨魔，农场和牧场都被该死的巨魔掠夺一空，现在镇里的食物储存只够半年的口粮，商队前去银月城采购完后，就必须马上启程返回北方，他们一定要赶在雪季来临前回去。不然北地的雪季可是会长达五到六个月，直到来年的春天到来，积雪逐渐消融前，商道都是无法通行的大雪封山。从银月城传来的消息说他们的商队早已经返回，三天过去，派出去接应商队的骑兵现在还没有传回任何消息，就连出去打听消息的银月城来的游侠夏洛克也杳无音讯。

以往北地的旅者和居民就时常面临野外怪物的侵扰，每到寒冬来临这些异族都会离开老巢攻击城镇村落来获取过冬的食物。这就是所谓的兽灾。自从北方最大的兽人部落众箭失去了众箭要塞，这种情况更加严重。

长鞍镇的哈贝尔家族开辟了一条连接长鞍镇和耐斯迈的商路，雇佣了深水城、绝冬城和米拉巴的众多冒险者在商路巡逻，但是面对蝗虫般的兽人、地精和巨魔，这些力量也只杯水车薪。

游侠夏洛克骑着马沿着荒野的商路向前探索，荒原上只有少量的稀疏的森林和灌木点缀其中。夏洛克由阴影谷风暴·银手女士的亲自推荐，成为了在罗兰大陆上最具神秘色彩的组织“竖琴手同盟”的一员。后来夏洛克来到银月城，听从银月城艾拉斯卓·银手的召唤，来到耐斯迈协助特萨林。因为艾拉斯卓和他的导师风暴·银手一样，是北地七姐妹之一，魔网女神密斯特拉的选民。

竖琴手联盟是很松散的一个秘密而矛盾的组织，领导人不明，内部人员成分非常复杂。永远隐藏在阴影中的，在时局的关键点上才会出手，完成任务后又会马上隐没在人群中的一类人。他们以一些看上去微不足道甚至有些离经叛道的方式对抗邪恶，可是一般的善良人也不理解他们。

任何年龄职业种族的非邪恶人士都可以成为竖琴手——人类，半精灵，精灵，一些半身人，矮人和高智慧的森林居民（比如森林仙子和半人马），前面三个在竖琴手里面占了大多数，这部分人大多是吟游诗人或是游侠，其他职业也占有一席之地，无论法师、盗贼或是祭司。费伦北部的德鲁伊大多只是竖琴手的同盟者而非成员，但是许多教派的牧师却已成为竖琴手为荣。竖琴手允许甚至是纵容那些所谓得独行客——那些与众不同的孤独旅者，能力出众的狂乱者。这让竖琴手同盟多了些疯狂或是变得多少有些难以相处，但这也带来了一些强有力的人物，这些人在这里交到了朋友并确定了人生的方向。竖琴手同盟无组织性导致的神秘晦涩使得任何对于他们的定义，叙述甚至斗争都变得极其困难。然而，这也成为他们的长处。这一点使得他们能在难以抵抗的强敌面前遁入无形（也许就会是几年的无组织地下工作），而不是像一支军队一样被散塔林会轻松碾平。

在被北地生活的人们都不可避免会被卷入两个秘密集团的冲突中。其中一个是善良力量的代表竖琴手同盟，另一个则是散塔林会。

散塔林会主要在散提尔堡、藏黑镇和乌鸦要塞活动的邪恶组织。他们又被称为暗黑情报网，成员大多数是邪恶的牧师、战士、盗贼和强大的法师。散塔林会主要的目标则是控制北地最繁华地区的贸易信道，也因此时常在明里暗里和竖琴手同盟发生许多的冲突。

竖琴手有点像震旦古代的侠客。震旦的侠客大概出现于东周末年，当时天下大乱，列国纷起，对于人才的需要日益加强，养士成为了一个政治集团生存和发展的重要因素，从而侠客作为一种重要的政治砝码在社会地位上得到极大的提高，而作为秩序和威严象征的周王室每况愈下，也在另一个方面让社会空气更加自由。有本领的侠客们可以根据双向选择的办法来决定效力的方式和投靠的主人，这使得侠客得到了尊重和自信，也让那个年代的江湖充满了个性的光辉。

韩非子在《五蠹》中说：“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这句话的意思是说，文人们总是用笔杆子扰乱法制，侠客们总是用暴力触犯律例。韩非子是法家的大名人，非常反感这些文人和侠客，觉得好好的社会秩序都被这些人给搞坏了，而一个稳定的社会秩序应该是高于一切的。

春秋战国时期，礼崩乐坏，正是旧的社会秩序败坏，新的秩序没有建立的时候，诸子百家蜂拥而起，以文乱法者莫过于纵横家、墨家和儒家了，而侠客壮士代表的个体的尊严和信心也是世人所仿效的典范。

侠客是游离于顺民和官吏之间的人。有人考据道：所谓任侠之士，大抵是出身于商贾。商贾而唯利是图的便成为市侩奸猾，商贾而富有正义感的便成为任侠。所以在古时如聂政、朱亥，剧孟、郭解之流，都大大小小地经营着市井商业。也就是说，这些人都是市霸街霸，都是黑社会头子，他们在社会法律和秩序体系之外寻求一种处理问题的方法，黑社会存在的土壤就是有些人的欲望诉求在这个社会体系中得不到满足。

司马迁专门为这些侠客作《史记·游侠列传》，司马迁把他们的特点总结为，“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诺必诚，不爱其躯，赴士之厄困。既已存亡死生矣，而不矜其能，羞伐其德，盖亦有足多者焉。”就是说侠者的是非观，跟普通人有差别，不是以利或益作为行事的标准，而是以道义作为行事的标准。侠者遇到义不容辞的事，不畏牺牲，不计代价。与身上的高光相反的是，他们在日常生活中保持低调，既不夸耀自己的才能、也不彰显自己的德行。

司马迁是同情赞美侠客的，这是因为司马迁和汉武帝的朝廷不对付。一个人真的有文武才，应该进入朝廷官府这个体系之内，用这个社会认可的方式施展自己的才华，所谓“学好文武艺，货于帝王家。”真正的智者对这些游离于政治体系之外的家伙都是蔑视的。晏子“二桃杀三士”，这三士就是所谓的侠客，是景公养的所谓的勇士。晏子对他们的评价是“上无君臣之义，下无长率之伦，内不以禁暴，外不可威敌，此危国之器也，不若去之。”

《庄子·说剑》也记载了庄子对于剑客的评论：

当年赵文王喜好剑术，击剑的人蜂拥而至门下食客三千余人，在赵文王面前日夜相互比试剑术，死伤的剑客每年都有百余人，而赵文王喜好击剑从来就不曾得到满足。像这样过了三年，国力日益衰退，各国诸侯都在谋算怎样攻打赵国。太子悝十分担忧，征求左右近侍说：“谁能够说服赵王停止比试剑术，赠予他千金。”左右近侍说：“只有庄子能够担当此任。”

太子于是派人携带千金厚礼赠送给庄子。庄子不接受，跟随使者一道，前往会见太子说：“太子有什么见教，赐给我千金的厚礼？”太子说：“听说先生通达贤明，谨此奉上千金用以犒赏从者。先生不愿接受，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庄子道：“听说太子想要用我，意欲断绝赵王对剑术的爱好。假如我对上游说赵王却违拗了赵王的心意，对下也未能符合太子的意愿。那也就一定会遭受刑戮而死去，我还哪里用得着这些赠礼呢？假如我对上能说服赵王，对下能合于太子的心愿，在赵国这片天地上我希望得到什么难道还得不到！”

太子说：“是这样。父王的心目中，只有击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