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有缘人（2/2）

一个猥琐胆怯的人，是不会写出奔放豪迈、大气磅礴的字的。字如其人。

这就和武道高手精神气质一模一样的。

这广陵子，号称不灭金刀，是九品武者，大虞帝国第一强者。

从这个刀法轨迹留下来的精神气质上看，这是做不了假的。

武者修炼到最高，就是九品武者。站在武道的巅峰，这种山到极顶我为峰的精神气质，当然是不一样的。

“我曾经以为我已经走到了武道的极致，然而……”

金色的轨迹，写到“然而”的位置，突然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不愿意再往下写。

“然而，我还是太浅薄了！井底之蛙，不知天之高也！”

金色的轨迹写到这里，风格突然一变。原本是睥睨天下、气吞八荒的风格，现在，精气神虽然未变，但是风格上变得谦虚谨慎、低调、不再目空一切。

周青站在玉石屏风前，虽然没有见到这个三千年前的不灭金刀广陵子本尊，未见其人、从未谋面，但是，看到他遗留下来的字迹，以及写字时的手法、快慢……也相当于用心交谈过了。

随着金色字体不断增多，广陵洞府中，又逐渐亮了起来。不过，这时候，广陵石府中不再是青光莹莹，而是金光耀耀。

“在九品武者之上，还有一个品级，应该说是十品武者——至强者！”

当写到“至强者”三个字的时候，不灭金刀广陵子的笔法又坚定起来。

接着，笔画越来越快。

“我广陵子，一生之中，大战九十九，小战成千上万，数也数不清，未尝一败，然而，遇到这位至强者才让我感觉到了，什么叫做恐怖！随意一挥，巅峰九品武者在至强者面前，如同蝼蚁！如同蝼蚁！”

“既残酷，又幸运！”

周青心中一默，明白了广陵子的心思。

残酷是因为被至强者当做蝼蚁一般击败，幸运的是走到了武道的尽头，发现还有新的境界，不至于一辈子当井底之蛙。

“我拜在至强者门下，苦修二百余年，在九品武者之中，可以说是无敌的存在，却始终没有突破最后一层关口，距离至强者仅有一步之遥。虽是一步之遥，却也是天涯之远！我寿元将至，此生已无牵挂矣！”

至此，广陵子字里行间，显示出了一种英雄暮年的落寞和无奈。这从字体风格的变化上，让周青感同身受。

“师尊有言，武道无穷，其实，在至强者之上，还有境界！”

广陵子不再写自己，而是话锋一转。写到了武道修炼上。

“至强者之下，其实有一个整体的称呼，统称大地界。大地界包含至强者在内，共分十个品级，从一品武者到九品武者，再到至强者。”

“而在至强者之上，则被称为星空界，其中境界，神鬼莫测，非我等池鱼爬虫可以窥见之也。一个是大地，一个是星空。一个是地，一个是天！天壤云泥之别！我师父在二百年里，顺利突破至强者的桎梏，踏入星空界，破空而去！”

广陵子语气之中，有了一层浓浓的羡慕。

不过这也不奇怪，广陵子师父在二百年里，突破至强者，进入星空界；广陵子自己二百多年，连至强者都没有达到，始终停留在九品武者。

其中差距，不言而明。

“不过，师父见我大限将至，在破入虚空之前，特意助我修建了这一间广陵石府。我在石府中闭死关修炼，能破则破，不能破则死！我就在这间石府中坐化！”

“哈哈哈，有缘人，当你看到这行文字的时候，我广陵子的肉身说不定早就化成一抔尘埃了，不灭金刀，终究成为一句笑话！想我广陵子一生，从贫病小儿，一路走来，风风雨雨，起起落落，也算是走到了世俗力量的巅峰，足慰平生，也知足矣！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