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二章宗南战记·春生·下(阅读需慎重)(2/2)
第六天晚,我出去找食物和水,并找到灯油。
不知怎的,我不希望灯亮,但心中另一个春生讲,在洞里,光明是没用的,甚至有更刺激的感觉,我又被说服了。
于是回到洞中,我们都是晚上做饭,火光传不出去,白天要给陈元清伤口才点下灯。
灯亮了。
我们都看向披头散发的少妇,她蜷缩在地上,衣服成条缕,里面是白色的肌肤,她的大儿子在她怀里,俩个人都傻了吧。
突然感觉有道奇怪的眼光在扫视我们。
是陈元。
他终于清醒了,上身靠在他妻子怀里,斜着身子,面无表情,用一种淡漠的眼光,仔仔细细,从左至右,从下至上,把我们七人反复的看了不知多久,久到我们快以为他都看到我们皮肤下的内脏了。
我们感到心惊,他与陈亨不同,陈亨刚开始很高傲,一进来就以客人自居,但现在大部份时间都面对泥壁上的字,甚至昨晚都保持了沉默。
陈元呢。
他将那把刀拿在手里了,让陈亨也拿着刀。
我们一惊,他们是要杀我们吗,我们也拿好锄头,铁叉。
正要搏命时,陈元闭上眼睛休息了。
我们恍然大悟,他的伤还没好,陈亨一人是杀不过我们的,他拿刀只是忌惮自保。
我们也忌惮了,如果现在杀他们,他们肯定会反抗,我们肯定会有伤亡。谁都不想死,于是就这样对峙。
双方很紧张,压力必须得到释放。还有比少妇更合适的吗?
她虽把陈亨一家带进来了,但陈亨为自保,对她遭遇是无动于衷的。
陈元会出手吗。
试探的又是牛娃。
当晚吃过饭,火把熄灭,老妇又不嫌浪费点燃灯。
但我们有耐心,反正洞内时间太漫长了,她以为灯光能阻止我们吗。
牛娃当老妇点灯是挑衅,于是他在灯还没灭时就模仿牛,四肢着地爬过去。老妇嘴唇颤抖的流泪。
我看见陈亨将之前的一个字划掉,又写了四个字。
陈元依然闭眼。
他不愿为了少妇而使自己一家人陷入绝境中。
牛娃将少妇大儿子扯出她的怀里,恨恨的往地上砸下去。
少妇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他的大儿子脸朝地的卷曲在地上,鼻子流血。
我心头一软,我在灯光下看见了我们的可怕行为,那只是一个孩子啊!
我竟然流下了一滴泪,可是没办法,我害怕被叔伯们排挤,我害怕成为异类,我害怕死亡,别人死总比自己死好吧。
我悲伤的加入叔伯的行例中,眼睛被幽暗洞穴中摇曳的灯光,变来变去的诡谲倒影吸引进去,脑中一片空白茫然。
我累了,我不想讲太多了。
那小孩没死,我的叔伯们以后就逼着少妇出去找粮食,我们躲在洞里,不怕她不回来,她的儿子被我们留在洞里。
也不再顾忌白天黑夜,有灯无灯,一有空闲,就有人扑到少妇身上,然后找她儿子出气。
先是牛娃摔她儿子,接着是伯伯,是叔叔们,打他,摔他,如同一堆烂肉。
我害怕了,我突然惊醒了,眼前是一群什么东西?
是人?
是兽?
是鬼?
我突然看见陈元眼睛都不眨一下,好像是全神贯注的,要将洞内的所有情况都分毫不差的记下来。
我看见他面无表情。
等一下!
他盘脚坐在地上了,他伤好了很多。
我的叔伯们还在狂暴的打那个半死的孩子,咬牙切齿,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
我感到一丝惊悚,我都干了什么。
我知道二方冲突要爆发了。
第九晚,已经死了的少妇抱着她死了的儿子要出去埋了,但我的叔伯们还有牛娃怕她不回来,于是我说我去跟着她。
出去后,我问少妇:
“你的夫君叫什么?”
她不回答。
“我可以叫他替你们报仇。”
她的脑子已经迟钝了,抱着她的儿子一瘸一拐的走,我觉得她是块木头。
半响才回答。
“叶柏。攀府上大夫,恒氏封臣叶柏。”
她将之前埋好的小儿挖出来,然后走到村子外的一草堆里,将两个儿子放下后,她找了火把,她站在草堆上,在点火前如此说:
“我要诅咒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你们将在五十年的辉煌后惨烈的互相撕杀四百年,前一百年是和曼人撕杀,后三百年是互相撕杀。
儿子将杀父亲,妻子将杀丈夫,臣子将杀君主,你们的土地倒处都将流满鲜血。”
说完就点火自焚了。
我就钻到后坡上,等了一晚,我看见陈元出来了。果然,一群平民即便有锄头,叉子,如何能打过敢杀五六个凶狠曼人的武士,那身上全是刀伤。
我在山坡林子里第二天就看见曼人像是撤退了。于是我躲躲藏藏去攀城找叶柏,到攀城有人给我指路。
我太饿了,我就在路上林子边晕到了,醒来时已经晚上,我就……
脖子有点疼,没有将我折磨够再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