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章,盗王杖下计脱身,京城又遭十三剑3(2/2)
京城十三名士!易虎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有所明白,易倒是不卑不亢跨向桥头,游虎轻声道:“可不可以假装没看到啊?”易无奈道:“或许……不可以。”因为此时,煮茶温酒的那几人中已站出一人,此人方冠带髯,眉重眼精,长耳阔肩,身态雍然,青铜色带明金纹理阔锦袍,暗赭彩匿绣丝格案袖连襟。绫罗衣裳正围绸缎腰带,鹿皮长靴恰配犀皮角边。端端庄态,施施正气,摇裳摆袖,缓缓度来。见此易不禁眉眼皆笑,碍于左手不便,易只以右手抚胸,鞠躬一礼:“百里伯伯,小易在这里见过您老人家。”赶忙又引荐游虎做声招呼。
来人正是翻天国手百里长车!见他摇头道:“易娃娃,你当年自觉无学棋之天赋,只一年便谢师归山,还扬言称自己怕有辱师门,而自行退出本门,本以为是你年少之言,想不到,你还真的放在了心上!”易愧道:“学棋一年,竟胜不了初学之人,实在惭愧。不敢荫居于百里伯伯的盛名之下!又如今,我身负魔殛,实在不想连累了百里伯伯!”
岂知百里长车却甚不高兴:“六年前我以为你年幼无知,不谙世事,才强顺你意,没想到你还不明白老夫为人?”
易抿嘴一笑道:“百里伯伯也应该明白小易,即使口头上有所怠慢,心里边也绝对把百里伯伯放在了师父的位置!”
百里长车摇头笑道:“随你吧!虽然你棋艺不精,但也毕竟从我这里练了些眼力!老夫什么时候又没有拿你当徒弟?”
闻言易愧而无语,只道:“百里伯伯为何如此深夜还有如此兴致?”百里长车倒不做追究,长叹而道:“近日来,听闻小易遇到些麻烦事,老夫身为师长,又是江湖之辈,还希望可助小易一臂之力!”易摇头道:“百里伯伯,恕小易实话实说。这次麻烦实在不是百里伯伯和京城十三名士可以压下的。我之所以负殛而走,就是不想它危害江湖。”
百里长车回道:“我自知能力不及,不敢挑此重任!可江湖在云中,人间有四象,老夫相信他们还是有些神通的!”易又摇头道:“知道云中有绝技,四象各神通,可是还不足以当此天灾,反而越低调越好,小易之所以此次潜行,就是一个人想悄悄的带此物避世!”
百里长车自是皱眉不解,易也知他不易相信自己,便不过多解,又做一礼道:“还望百里伯伯不要为难小易!”
百里长车微叹不语,易知道百里长车十分疼爱自己,可有十二位江湖大家在此,又怎好孤行。易心中藏慧,自知其形,看那鼓琴歌舞之人俊丽翩迁,会酒之人正雍大气,河畔之人庄稳足重。便破开话题:“夜中城外,柳边河畔,星皎月白,志士佳人,美酒乐琴,悠情迈态,实在令人羡慕不已!只可惜徒闻京城十三名士盛名,未尝一见,倒不如百里伯伯可否为小易引荐一下?”
百里长车微微一笑,知道易在为他解围,对易的好感不曾稍退,也借机下台,竟然只需留住小易,那又何必擅动刀戈?四象家族今日又发现魔教行踪,前去调查,蒙东方无恨所言,在城东相候,以求留住魔殛!便叹然一笑:“走,易娃娃,师父带你去领教一下当今江湖上的奇人!”
说罢,便先领着易虎二人来到了煨酒煮茶的那几人旁边,这几人此时也不再言语,朝二人致意!百里长车也略略招呼后便指这一位拨茶品茗的俊秀青年道:“易娃娃,这位便是是煮尽千江魏清茶魏少爷,在十三名剑中占一茶字,择名茶十九,悟道成剑,就凭这一十九种茗茶剑招技压群雄,乃云中之外的不世高手!”魏清茶颔首谦虚:“百里前辈抬爱了!”易鞠躬做礼,声称久仰,见此人清荣俊秀,行动高雅,身披一色浅青袍,上绣茶茎花叶镀金丝,植形茗状连画襟,环腰灵秀镶玉锁,垂腕湖翠绿枝袖,矮桌摆茗,竹尺分茶,谦谦端端,君子斯然。易不禁生出感慨,而后接道:“款款君子,动袖茗香,莲莲叶华,沉煅浮妆,茜茜高士,清俊宫煌,澹澹江湖,名岂一方?”闻言魏清茶不禁略有惊叹:“易公子出口成章,文采斐然,必也不俗之辈,如此缪赞,在下实在不敢当!”一番推让不提。
百里长車看在眼里,明在心里,一抬手,又介绍一位,“这位是陈醉九先生,世代酿酒名家,遍尝天下美酒,家传绝技,醉步,九先生已到了化气为剑的地步,十分了得,在十三名士中占一酒字。以后讨美酒可以来拜访你这为九叔叔,”既然百里长車划下关系,易也不好拒绝,当下施礼道:“见过酒叔叔。”九先生也微微一笑,算作还礼。
百家长車又指一位道:“这位是画止山河丹慕青,画技非凡,集书法工画于一身。剑术精巧,寓含书画,剑术有书画两分,书剑狂,草,行,楷,录,篆,铭,画剑意,实,工,幻,设,钩,彩。在十三名士里占一画字!”却见他清风明月眉眼,高山碧水面官,偏发长垂,双鬓虚分,挽髻摘钗,文墨难猜。身着晴云素底长袖衫,上画天高水远铁山河,重墨如碳,苍沉劲石,浅色如影,叠峦众峰,交错钩抹,画止山河,留白真空,无限清灵。画得一手好画,因为本身就是一幅画!易暗暗藏住心中惊羡,施礼道:“不才见过丹前辈。”丹慕青微微一笑:“权仗百里国手缪赞了,我看这位易公子,年纪轻轻,知书达理,是为不可多得之少年才俊,而且鄙人还有一事想请教一下易公子?”易赶忙躬身鞠礼道:“丹前辈折煞则个了,蒙前辈抬爱,小易知所不言。”丹慕青眉头未敛,盯着易的披星挂月袍,眼中尽显迷茫惊讶之色,缓缓问道:“易公子这袍子似乎是件非凡之物,若老夫没有看错,也必定出自一位画术高人,敢问易公子,这是何人之手笔?”闻言易不禁一笑,意识之间看看自己的画袍,此时清风已定,易又是站立未动,画袍并无舞动,只是缺月伴星辰,可隐匿之间也是异光惊人,就连丹慕青这样的画中圣手也不禁好奇起来,易赶紧回道:“说来惭愧,这袍子本是他人之物,暂时为在下遮身,相传此物是盛唐年间的一位民间奇人的供奉之作,名号针神绣衣娘娘,也是善于绣画,丹前辈喜爱这副星月图?”易也曾仔细的欣赏过这袍子上的夜图和今日的日图,此袍虽说声称一天一幅画,可不过也就是根据光线和天气的不同映出不同的视觉效果而已,之间虽然变化万千,但一天之内也会渐变数次,相信久而着身,也必能看到两幅差不多的图画。若是单论其画,虽然也是画工深厚,立意精巧,律属珍品。但要说是不世之作,画功入圣,还未免有些牵强,久闻这位画止山河丹慕青前辈画功已臻化境,所做之品千金难求,怎么这副星月图也入了他的法眼?却见丹慕青眉头紧皱“易公子,这画袍之上可有藏画?”易闻言不禁惊叹丹慕青的眼力非常!自己身无所长,剑术亦是平平,自负身上还怀着一招一剑一眼力,自己之所以善于拿精捏巧,全凭自己眼力奇异,能看出招式之间的气穴劲眼,正如蛇之七寸,每一招剑气扑来只要在自己内力十倍以内,易都有把握,捏住剑气之七寸,使其偏移甚至改向,可昨夜自己观察这件袍子的时候,即便是贪狼星范寿忠有言在先,可是丝毫看不出有画隐于其中,这位丹慕青的眼力到底利到什么程度?点头称是后仍不能平心中惊异。丹慕青不禁感叹道:“奇物啊,绝笔!画中藏画一直是画之大成,能匿彩隐墨于其中在加以特殊情况呈现,而笔迹如此细腻繁多,还可尚不显形!如此奇物,,,易公子,能否告诉老夫,这是如何制成?”易推手道:“望前辈莫怪,在下实在不知,关于针神绣衣娘娘的故事也只流传到唐朝,事隔两百多年,不才实在没有头绪,还望丹前辈能够宽恕则个。”丹慕青心知无望,可人事无常,年岁无情,又有何法?也只得作罢。易连道恕罪。
百里长車也略略抱歉,回首又指一人道:“这位是周天术士茅了,善于奇门遁甲,百鬼奇术!有茅山后裔诛鬼请神之能,只不过他剑术精怪,只知道乃茅山奇术,老夫也不知根底。”茅了呵呵一笑:“百里兄不知,或许易公子却有些眉目。”“哦?”百里长車显然有些不知。易礼后轻声回道:“茅了前辈实在太抬举在下了。易虽也懂些易术巧阵,但若说像茅了前辈那样精通百阵,奇门遁术,不才实在羞愧汗颜。”茅了呵呵一笑道:“易公子洛水河畔,在不动声色之中摆下百鸟冲天之阵,还可化形留影,惑人耳目,小小年纪,便已有此修为,老夫实在不敢小觑啊!”易自知误会,但又不好将落魄书生供出来,只是低头道:“不敢不敢!”茅了一笑也不多言。
此处几人尽已见过,百里长車便带着小易去了别处,再就近处便是柳下弄弦之人,正是莺莺燕燕,蝶赤峰黄,娇花丛中,眉笑眼迷。几位美人皆是天姿惊艳,惹的易不敢多看!便与百里长车开始闲聊:“百里伯伯,久闻京城十三名士经常集会名迹,流觞弄曲,高雅贤情,名仰四方,真是令人羡慕不已,想不到小易今日也有机会看到如此胜景?”
“哼!”只听一声冷哼从一旁传来:“连十三名士都辨不全成,还自得其乐?”
易闻言望去,却见一人,高发金银束,收鬓宝石簪,金兰雨丝连襟衣,明花云雾绫罗编,凌然狂气纷然放,灿灿骏骨毫不敛。瘦腰依柳,玉龙撑地,好一个江湖侠客!
易心念道:京城十三名士,琴棋术画,渔鸟锋花,戏酒医词茶。既然自己刚刚见了其中的茶,酒,术,画,百里长車又占棋字,琴,花,词,戏乃为女性,那剩下的不过是锋,渔,鸟,医,四人,观其特点,心中已有定数,回道:“如果不才没猜错,剑侠可是锋芒毕显胜毕大侠?”只见那人动也不动:“易公子既然如此聪慧,倒不如看看这十三名士可有未到之人?”易一撒眼光,十三人不缺不少何言有缺呢?再抬头看向百里长車,百里长車道:“林神医在蜀山未归,多出的一人乃渔丈人的孙子,小钓童江还海。”闻言易哦了一声,难怪毕显胜会有此言。也做一礼道:“毕高士见笑了!”毕显胜却摆手道:“少来!本少爷可不吃你那一套!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还理直气壮的背殛潜走?哼!还不是为了一己私欲?妄填欲壑!”闻言易也不恼怒,仍淡然道:“在下从无在江湖上立名之意,这殛即便再有魔力,在下也无心占为己有...”
“好笑!”毕显胜一声大喝,头一偏,道:“你观剑台上妄称自己为名剑之主,三流剑法就想扬名蜀山?如此可笑之举不为出头?”
说道这里易实在憋屈,可是着实不便争论,便言道:“在下一时鲁莽,贻笑江湖。自作自受!”
毕显胜得理不饶人,又道:“那背殛潜走也是一时鲁莽?”
易皱眉摇头:“不才幸得此物不吉,为防此物祸害江湖才出此下策。”
毕显胜笑道:“好精致的理由!江湖上谁不知道它会祸害江湖,那既然知道是下策,就留下此物吧。”
易不得已忽然想到自己被黑衣人追赶时撒下的谎言。便故技重施道:“在下蜀山金棺之中已沾殛入体,恐怕留不下来了。”毕显胜更是耸肩不屑:“把你背上那留下就行!”易不禁一惊,看来这江湖秘密是守在了京城十三剑手里,咬牙道:“恕在下不能从命,此物凶险非常,我怕四象和云中未必能压克的住啊?”
毕显胜更是冷嘲不已:“哈哈,原来四象和云中都压不住的魔物,易公子可以凭借着自己的神通压住!看来易公子当日观剑台之战是故意让敌,只不过不小心输掉的而已?”
易曰听越不顺耳,抬头看月,月已天中正明,看来已是深夜,自己绝不可多留!低声略道:“对不起了,百里伯伯。”接着一反常态,目斜中天,扬声道:“不错,既然毕大侠苦苦相逼,那在下就不做隐瞒了,恕不才斗胆,不才还却是有些伎俩。”转头对游虎,指着东边一处道:“大虎,那边等我。”一展身形,身体陡然出现在六丈之外,不禁引的在座的各位有些惊讶,这招身法极快极硬,似乎丝毫没有投机之处,纯属硬拉,更像是武学中人人都会的横移三尺,而此时易却一横之间六丈之外,倒真心惊了众位一惊,自问在座众位谁也没有本领将横移三尺练到三丈之外,更是如此速度!可易心里却十分明白,自己身上只有一招一剑一眼力,可以拿的出手。这一剑是自己的奇巧剑,这一招,便是这招横移三尺的身法,众多招式剑术中,易最喜欢练的便是这招横移三尺,此招更是如拈花抚草,已入化境,出山之前可一横十余丈,几乎可以与江湖上的各种轻功俜美,易知道京城十三剑,个个精于剑道,定然不会对这一招江湖小技做多深究。一惊之下在所难免。自己此时功力十去有八,这六丈距离也是拼了全部内力。只想震一震众位。果然达到效果。
毕显胜道:“易公子是要独挑我京城十三剑的威名!”
易傲然道:“不错。”
“好!”毕显胜一声大笑:“本少爷倒想领教领教!”说完一举长剑,一脚将剑鞘踢向易的面庞。速度力道极为惊人。易一闪身,横移三尺,避过此势,却不还手,只不屑的看着毕显胜。六丈距离,毕显胜看得还是很清楚!不禁问道:“易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易抿嘴笑道:“没什么意思,只是在下赶时间,你们一个个的来比武,既浪费时间有消耗在下体力,所以想请大家一块出手,好尽快分出胜负!”
毕显胜皱眉恶道:“易公子好大的口气!”要知道京城十三名士中,人人都有剑以外的绝技,只有锋芒是全凭剑术,一心一意,剑法自然是京城十三剑中最为高明的一个,性子又极为刚烈,遇事不拖,又锋芒必露,所以在十三名士中合其名字得锋芒一号。寓意便是锋芒毕现。
此时更是怒火难平。冷哼道:“大言不惭!”
易仍是抿嘴轻笑:“那就别怪我逼你们出手!”
毕显胜怒声道:“就凭你?”易一伸右手,朗声道:“一只右手足矣!”
话到这里,毕显胜是无论如何也忍不住了!
手腕一翻三道气势凌人的剑气碰射而出,易定眼细看,剑气扑面而面色不改,手捏要诀,右手猛扯,捏住第一道剑气,左右一抖,便已偏开后来的两道剑气,双脚一开,步如张弓,手呈剑指,直指柳下歌舞的几位美人,手指一松,剑气力道不减似一道白光直射弄弦之人,却听琴声骤响,一股内力化解了那道剑气。琴音化剑,如矢飞来!
易早有提防,脚后跟猛一用力,身形急退,两个横移,贴近魏清茶,虚手一晃,直指魏清茶魏少爷的耳后,声势极重,魏清茶看也不看,抬杯泼出去一道茶水,化剑破去,易再一转身已坐在了魏清茶的矮桌对面!那道茶力正好迎上秦琴的琴力,折而互消。刀光剑影,电光火石间,一气呵成!易此招一出众人皆惊!什么武功?化别人力道为己用?可毕竟众人皆为江湖名家,虽不会议论纷纷有失大体,可心里疑惑不免重重。
却见易也不再客气。手起一茶,一饮而尽,只听弄弦之人轻笑道;“易公子第一招就打向我们几个弱女子,可真不会怜香惜玉啊!”易虽是无心之过,只是就近打近,当然不能明说,当下抿嘴笑道:“这位姐姐琴声曼妙,清灵空谷,优雅难追。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穷世音秦琴小姐,久闻秦琴乃不世高手,琴声之内,暗箭难伤,不才才敢送上这一道剑气引以仙姿!”闻言魏清茶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摇头叹笑道:“易公子好会说话啊!”易单手不便施礼,便又举起一茶,作为施礼,道:“饮完这杯茶,也请魏少爷划一题了!”魏清茶也呵呵一笑:“好!”
易一抿嘴,举杯饮尽。只听魏清茶缓缓道:“就以易公子饮的这两杯茶为题。”易接口道:“可惜不才不懂茶!”魏清茶笑笑:“无妨!易公子饮的这两杯茶,名为涌溪火青和太平猴魁,我就送你试试这两招吧!”说罢,一扬茶杯茶水即涌如溪泉,汤如青火,果真个涌溪火青!感受到这股热气,易更是叫苦,这么烫的茶水如何把捏?易抬手放出一道内力,没想到魏清茶剑气如茶,内力分之如抽刀断水!毫无功效!不觉一惊,脚底一蹬,再次展开身形,摇身便到了九先生身边!急中生智,抬起九先生的一个酒坛,撕开印泥,迎上那股茶气。茶水内暗含劲气,若只是平平将茶水迎进去,茶劲必然能将酒坛攻破,易早有防备,一抬一举间,猛转酒坛,希望能借助里面的酒水将内力化去。清茶见一招不得,又举一杯,暗运内力将茶水如雨水般撒开,恩泽一片,正应太平之说,右手握姿变掌,推出茶杯,茶杯急转如球,又不直行,飘忽无定,摇曳难寻,似灵猴窜跳,正如猴魁之说。这一招可非同小可,滴水如沙砾,惑人假象,杯转如猴魁,才是伤人之正招!易眼力非常,自然明白这其中奥妙,更明白此时的自己根本无法招架,手中酒坛又已是控制不住。便急中生智,便沉喝一声:“九先生,敬你一坛!”便将手中酒坛抛给了九先生,酒坛虽然暗含魏清茶涌溪火青的剑气力道,易无法控制,但九先生又岂是泛泛之辈!抬手间正欲化解酒坛中的劲气,却见易忽然打出两道薄弱的剑气偷袭自己,不禁紧皱眉头,一拍酒坛,酒如玉柱,喷然反攻,易双脚一偏,移开三尺,如叶沾飞箭,竟跟着这道酒气飘了出去。
九先生岂能让他遁去?一拍酒坛竟有将酒柱带了回来,口中叫道:“没敬完就走,不够意思吧?”这一出一送,刚好也将涌溪火青之力卸去,有将易也带了回来,着实妙哉。可易却是有心为之,先借酒柱之势躲过太平猴魁的太平之威,又见九先生将酒坛扔了过来,心知力道威猛不可硬接,当下大拇指一拨酒坛,将酒坛平上了自己的面前口鼻处,猴魁刚好掉进酒坛里,易早料准的这就是猴魁最后定处!可两力相触必生爆裂,此刻酒坛必定不稳,难以拿捏。易猛退一步,高举双手,低头弯身而立,正是请赐酒的姿势。这倒好,人家既然如此诚恳的接酒,总不能将酒坛爆在半路上,若真是爆了,倒是九先生的不是了,九先生低头看地不看酒,这次如果易若不能稳稳的接住酒坛,倒显得是自己的力道和准度不够了!便再一送力,酒坛应然稳稳的落在了易的手里,感觉酒坛稳当之后,易才缓缓的站起身来!抿嘴笑吟吟的看着九先生:“多谢先生赐酒!”却不是张口就饮,而是暗用巧力,震出酒杯,张口咬住酒杯,杯从酒中出,自然盈满,易咬杯仰头,就自然而下肚,一吐酒杯放在自己的左臂上,长叹一声:“好酒!”易方才强运内力抬起左手,此时已觉断骨磨痛,不敢再次运用,方有此为。
话音一落一挥右臂将酒坛和酒杯推送到了穷世音秦琴的身前琴头,声道:“小生得罪了琴姐姐,敬杯酒赔罪如何?”
秦琴一笑:“当然好啊!”这时又有一位女子轻笑道:“易公子用咬过的杯子敬人家姑娘!是不是居心不良呢?”
却说这四位女子柳下作乐,对应河畔围成半圈,易位置不佳,现在除了穷世音能隐约看到一点面容之外,其他人皆看不到面容,况且这群人说话又不回头,易实在看不清容貌,可心下猜然,据说仙儿戏花启唇不爱言语,词葩李难移多愁善感,除了秦琴温和乐观之外,就是闭月羞花临镜最是乐观开朗善于言笑。当下笑道:“想必是闭月羞花临镜花小姐了,可惜小生这一只杯子还是魏少爷的,如果琴姐姐嫌弃,小生也没有法子,这罪只能推到下次赔了!”
“哈哈”魏清茶突然传来一阵苦笑:“易公子这是把罪过推我头上了?”说罢一挥袖,四个杯子应然而至于四女面前。
花临镜拿着杯子却说:“人家易公子给人家琴姐姐赔罪。我持一杯又如何?”
易闻言做赔道:“岂敢忘了花小姐!”
花临镜却仍是不依不饶:“人家是琴姐姐,我却是花小姐,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比秦琴小呢?”
易赶忙回道:“如此说来又是小生的不是了,花姐姐请!”
见四人似乎都在轻笑自己,易不得再次躬身做礼道:“四位姐姐都请吧!还都希望四位姐姐能照看一下小弟,给小弟一条出路!”
“哈哈!”又听花临镜笑道:“姐姐们还想留易小弟弟多认识几天呢?怎能轻易让你走了呢?”
易回道:“可是则个...不得不走!”
花临镜又道:“易小弟弟,别逞强了,你刚才那几招我用后脑勺都能看到你只是偷个巧,如不是我们不愿真的跟你动武,怕你恐是少生了两条腿去走?”
唉,看来自己这两个姐姐是白叫了。心下间,易也不多说,只道:“小弟倒想试一试!”话落,双脚一蹬,转身向东飞射而去!
才两步,便见一道寒光闪在自己眼前,易捏指一偏,一回头却见各种刀光剑影扑面而来,易豪不迟疑,看清那道寒光是一根银线。心道这一定是渔丈人的竿连剑,这银线之末必有一把短刃,便赶紧捏住银线,再次轻身如叶,翩翩被银线带了飞去,倒是躲过那些剑影,毕显胜早就憋了一肚子气,见易飘然在天,挥剑挽出两道剑气又飞身欺近。易手捏银线并不怠慢,尾指两挑便将两道剑气打向了茶炉柳下。一翻中指银线正好缠住毕显胜的的剑格,不顾渔丈人竹竿偏动,见河边一人一剑如鹤,立仙而来,茶炉旁画止山河丹慕青和九先生已然出手,柳下也传来一道剑气,细腻如蚊脚应是词葩李难移的词笔剑术,心念急转,细腻之人,心思难捏,不敢贸然出手,便一松右手,毕显胜剑上压力由易的力道忽转为渔丈人的强劲功力,毕显胜顿觉压力。不能自控。易一横身迎上河畔那人,心想剑势如鹤,应是一鸣惊天凤朝仪,十三名士中的羽散人。一挺身,以脚代手,踢偏丹慕青的那个钩势的弱穴,钩势方向一偏,直射凤朝仪,凤朝仪挥剑化解,易另一脚踩偏九先生的剑气克下李难移的词笔剑,趁凤朝仪自保之时,想欺身制服,可两人功力实在悬殊,凤朝仪,剑如鸟雀,身形一变,忽有刚才的仙气飘飘变成了现在了灵巧滑动,如小雀跳枝,令人难以捉摸。易当下觉得身前万物忽然化空,一个重心栽了出去,小钓童江还海举竿作剑直刺,易却是欢喜,身体一旋,左脚一沾长竿,却已是全部重心,当下借。,方向与柳下偏近,琴声骤响,剑气狂拨,又有百花飞瓣,袖绫罗缎,词意剑曲。一并而来。这种劣势,易往往不敢轻看,必须等剑气到了眼前才能出手,而且必须中,否则就是自己的小命了,危险至极,可是易偏偏喜欢这么玩。剑抵眉间,易的右手正在额前蓝玉上,中食二指两个偏发,便夹住两片花瓣,力凝于形,偏拨折位,硬生生的拨开数道剑气,拨开的剑气又折偏百花,拨偏了的百花又似飞刀般四射,易边拨边退。却见周方术士却笑了起来:“梅花迷踪步,还想再我周方术士的眼皮子底下结阵?”背剑一出,一道罡气直封易的退路!易双花在手,虽然灵活多变,但始终不能将无数琴劲和柔软的绫罗以及难以看透气穴的曲词剑抵住,正待犯愁,见一道罡气冲来,心中不禁一喜。又是一个横移,易正冲罡气,五行罡气,比起眼前的几个女子令人难以捉摸的剑术,易更熟悉的多些,右手甩开双瓣,横移间五指已勾住五行罡气的七寸之处。易又做轻叶随箭,只控制着罡气方向偏身御开,罡气形于五行,尽于五行,也可成于五行,弦丝属金,百花彩艳属火,绫罗为丝属木,只有李难移的剑意不属五行,可是易已经足够了,五行化五气,一个盘旋已把金火木融入茅了的五行罡气之中,摆开李难移的曲词剑击退斜刺而来的凤朝仪。
此时渔丈人的竿连剑与毕显胜的锋芒剑已经解开。再次发难。
余光里并不顾渔丈人与毕显胜的凌厉来势,右手在五行罡气上,猛拍五处精要之处,化罡气为己用。向九先生,丹慕青等人攻去。罡气轻抖便挡住了两道剑气,见状九先生,丹慕青,茅了,等十三名士为了接招或者为了困住易,齐齐发招!易嘴角轻扬,抿嘴不语。罡气围然一变如巨蛇腾龙,三两回绕尽将大部分真气尽收,其余的更是不足为患,周方术士茅了大喝一声:“此人懂五行之术,不要在放真气,斗实招实剑!”众人闻言,皆飞身其上,各种奇招怪剑纷纷袭来,易腾窜缠绕,避招格剑,巧捏剑势相互格挡刺杀。一时间竟如众人屠龙,围困缠首,精彩纷呈。可惜众人皆是高手,剑术精炼,招式奇绝,不出三招,易已身中数招。易强忍剑伤,猛提精气,五行罡气欲直冲重围。却见众人忽然齐喝一声:“着。”易直觉眼神一乱,身体前几道重力猛然袭来。易偏身欲避,却不曾来及。索性不是要穴,但剑气猛烈,依然打的易退出三丈有余,易不等稳身,双脚忽变,步法错然,手执青罡之气护身,周方术士动也不动的看着一的作为,其余人却没有停住,除了百里长车和魏清茶,其余人招式尽出,却忽然发现易的周身似有一道极强的罡气护身。使众人不得前进。正待疑虑,却见周方术士突然出手。脚步魁斗,手势河山,口念要诀,剑指周天。易的周身忽然清光大盛。却如一个石梯前窄后放竟将易团团围住。
易脸色一变,片刻间便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不禁慢慢回过头来,露出一脸苦笑。直盯盯的望着一边扬扬自得的周方术士。不禁自嘲道:“茅前辈果然了得。不才实在是班门弄斧,贻笑大方啊!”茅了又是得意一笑:“你第一招出手便踏出阵脚,梯困阵图。倒也聪明。打斗之中设出阵脚‘再趁人不备,发启困阵。好困住我等,自行逃命。只是可惜了。”到了这时,众人似乎还不太明白此时的情况,听易继续说道:“聪明?我本欲结困阵困住诸位,却反被自己的结阵所困,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聪明反被聪明误?”到这里,众人终有所悟。原来易是自己被困在了自己的困阵里。众人不由大笑,觉得易可真是班门弄斧了,要说起预天命,断事矩,及博学聪慧之能,茅了是差了东方无恨十万八千里。可要是论起五行奇术,鬼门遁甲,茅了却不让下东方无恨。易一个十五六岁的黄口小儿还想列阵困住茅了,实在是异想天开。易不禁低语道:“传出去又成笑柄了。”随即一仰头道:“前辈手段非常,不才倒也心服,只不过有一事不才还想请教前辈?”茅了呵呵一笑:“易公子是想问一问为何这困阵只结了一半,又不见我自己挪动出手,如何将这梯困阵自行运作形成一个小型的困阵,将你自己困在局内?”“不错”易点头称是。
茅了道:“你倒是真以为我那五行罡气已为你所用?你用它划下大阵脚,想趁我等不注意的时候猛然发难。老夫只在你的大阵脚中择其精要,没完成的大阵便可分出小阵。你只知阵法未完,还欲续阵,却已经稀里糊涂的把自己圈了进去。”
闻言易不禁一囧,原来自己的伎俩要被人看破,妄自己还心存侥幸。不禁暗自羞愧,可梯困图并不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困阵,困阵出自兑坎困卦,以破裂之地为兑,地下暗涌为坎,结合暗涌之中的流动之气,封锁原有破裂崩地之中的废沉死气,依势所成,或高或矮,或大或小,或陡或缓,偏正不一。大局如山崖,可困雄兵,小局如石梯,只困小儿。因以梯困为名。而此地条件有限,地临汴水而生暗流,可京城之外并无废墟,易不过是捡了一处少有人足的沟壑之地,做势成局,威力本来不大,可茅了以自身五行罡气做补,其势已不可小觑,只是所有的困阵,都是内坚外弱。从外破内如击卵,从内破外如登天,但还好是晴夜,如果自己掺以星术,耗些时间也不是没有出路,可惜身边站着位列阵高手,自己解阵,茅了必也可以补阵,自己还是难以逃遁。心间念转,便想让游虎进来,换出自己,待自己出去,一招破阵,救出游虎再做打算。于是便高声叫过游虎,唤游虎入局。
可毕显胜却大为愤怒止住游虎:“壮士且慢!”游虎似乎有些惘然,看着毕显胜又看着易,不太明白怎么回事。却听毕显胜对易不耻道:“你一人负殛,自当一人承担后果,如今被我等所擒,却又要自己的同伴陪自己入局。这等做法,未免也无赖了些吧?”易算是明白了毕显胜的理解,可自己毕竟不能直白的告诉他自己是为了逃跑才这样做的,眼神一飘,忽生一计。摆手让游虎退后几步。强忍身体内数十道内伤的疼痛,仰头道:“毕大侠倒是光明磊落,可不也是借茅前辈之手困住在下,若是单斗,不才虽无大法,却也自负栽不到毕大侠手里!”毕显胜冷笑道:“就凭你这点伎俩?”易抿嘴笑道:“你不信?”毕显胜皱眉道:“方才我与你单过两招,虽不知你有如何法门可凭单手折我剑气,但是在下还是看得出来你不过是巧秦琴小姐之手破我剑气,又假魏清茶魏少爷之手破去秦琴的琴声,再挑言魏少爷出手,却又假借九先生之手抵住。之后的打斗中,也是取此消彼,虽然精妙,但算是仗着人多技杂,若是单斗,我实在不相信你能走出本少爷五招之外。”闻言易不禁暗惊,这毕显胜果然了得,自己一番巧妙被别人看得一清二楚,相信在坐的众人都掂量出了自己的斤两。暗暗按下心情,做不以为然之意:“那好,就以这梯困图为局,凡为困阵,皆是易入难出,又有茅前辈在此掠阵,毕少爷不妨进来试试,看看五招之内我是不是可以反败为胜?”
毕显胜虽然性格偏激了些,但大是大非面前还是很有分寸的,此时望向茅了,茅了向来有些幽默,此时更是一挥手做无所谓状。倒是有些想看热闹的心态。毕显胜扔下一句:“你可看住了。”便提剑走了过去,易忽然手捏剑决,在阵里行走开来,一时间星月凌光,迷林雾森,加上披星挂月。似如黑水河里老蚌晗珠,又如暗樵林中鬼火放光。令人心神不定,似慌似恐。毕显胜又驻足望向茅了,茅了摇头道:“不过是迷幻障眼之小术,不足为虑。”却又听易挑衅道:“莫不是毕大侠怕了?”毕显胜牙关一咬,明知自己根本没有必要受他激将,但还是忍不下这口气,猛然跨了进去,而就在这时,不可思议的现象出现了。毕显胜抬眼一看,却见,易此时居然正在阵外。毕显胜不禁一怔似乎并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还以为是易的幻术惑心,当下提高警觉,环视四周。可忽听茅了一声沉喝:“魍魉移位?”直觉不对,才知易刚才竟施奇术将自己绕了进来,而自己却逃了出去。毕显胜身处迷境不知所以,但茅了有掠阵之责,看的可是一清二楚。当时是,毕显胜进去一条手臂,易便出去一条手臂,毕显胜进去半边身子,易也出去半边身子,待毕显胜怒气之下,一步跨入,易也便一步跨出。正是应了百鬼夜行抄术里面的魍魉移位!困阵便如一口碗,若里面已经装满,再放入一样东西,那么一定会将另一样东西挤出来,方才易采月捉光,并非单单为了迷惑毕显胜,以求五招之约,所用的并不仅仅是幻术,而是填!大方之术里面的精卫填海之术!将梯困图阵填满灵气,一进必有一出,必有灵气被挤将出去,再施展魍魉之术,形随气动,变息无常,与毕显胜成二小鬼之势,随风换位,自己出了去,将毕显胜困在了里面。随即局碗再恢复如初。不得动摇。
茅了看在眼里不禁大惊,他实在想不出除了他之外,江湖上还有人会《百鬼夜行小抄术》里面的鬼行抄术!虽然这并不是什么厉害的大术,可却是他茅山不外传的秘术。自然不敢怠慢,剑柄一抬,一股罡气化而成五,打入困阵,却见易又捏起手诀排在梯困图阵横底,茅了一见又是大惊,暗道不好!果不其然,自己的五行罡气本为扩阵之意,可将站在局后的易再次困入局内。可易既然会百鬼夜行抄术,难不保不会里面的四鬼拜向之术,果不其然,只见易单腿跪地,右掌敬天,四指点地,双目正视,正是拜象之势,困阵印结本为前延收缩困易于内,此时却势呈反向,困阵扑面而来,正呈扩大之势困住了自己人,茅了一招出手难以回收,虽不及提醒各位,可自己心里毕竟有所先见,展开身形,两步圆转,正是兜山禹步。相传大禹治水,见白鹤曳步有开山掘石之能,便效仿其步法,移石开道,堆丘裂壑,游刃有余。大禹治水走遍九州,全仗此步法攀崖跨岭,兜山转水。成禹神步,乃道家传世之步法,据说有行万里于一日之神通,仙鹿不敢与相驰。比之龙马尚有余。后人虽难比禹神之力,但步法神奥,得其之一二已可受用一生,到今时,百代相传,渐归茅山奇术,流入江湖绝技。
茅了乃茅山一代天骄,兜山禹步捻来即用,两个兜转,困阵方圆二三十丈,已然踏出其外。易不觉大惊,想也不想扯住游虎,拔腿就跑。这梯困图阵此时已瞬变至方圆二三十丈,困阵已成有入无出,定不能直接冲过。必须绕过。曲线距离少说五六十丈,这周方术士居然两个转身便已跨出,这还得了!却说游虎也是矫健,奔走如鹿,运腾如风,此时也是跑出了七八丈之外,易一手挂在游虎背上一回头,便看到了茅了的兜山禹步,此步似有折路之能,可把众多距离折叠之后一步跨过,易眼神一定,对游虎喊到:“抄小路。走灌木丛!”游虎闻言更不迟疑,一扭身跨进了路旁矮木丛生的灌木丛里。茅了一见,果然收起了兜山禹步,暗道一声:“好聪明的小子!”
双脚踏步呈掂,两个旋转,行起了土遁之术!原来,兜山禹步行七十二地煞之气,游走周方,以小见大,以方圆之地做苍穹星盘,有踩星驭斗之意,可一步数丈,可行走起来却不敢大意,这一步踩偏,踏错了阵形,可真是轻则自己罡气尽破,身负重伤,重则血脉倒流,真气逆行,这一身道行,势必亏尽。这灌木丛中怪石凹穴难测,这一步有错,后果当真不敢承担。所以茅了当真不敢大意,收起禹神步,运起土遁,这五行之術,分别是遁土,藏木,御水,飞火。格金。此时茅了施展出土遁之术,见此易问向游虎:“能攀岩吗?”游虎话都不答,直接飞奔跨过灌木丛,伸手上高崖,攀登腾挂,灵巧如猿,片刻间便已登上矮崖,易一看心中便是一凉,这中原腹地虽也不缺名山大川,可这汴京城外人际繁多除了几个矮的不能再矮的土坡石壁,就只有田园村落,再有,也只是一些连绵起伏的荒郊野外,游虎不禁问道:“该怎么走?”易一翻身落地,一挥手扫出一些细石,就着崖势摆开。边道:“还想城内那样,你还倒提着我就以这坡势走,哪里崎岖有那里。我俩背对背,前后有照应。”“好。”游虎点头应道。手提易的肩带将易倒挎在背上,却听易一声大叫:“快走,追上来了!”
游虎毫不疑迟,抬腿便跑,易倒挂游虎背上抬手两道剑气打向茅了,茅了抬手格去,身形一纵,便上了崖,岂料脚下一松,那些崖边的石头都是易刚才摆上的,并不坚实,这一脚下去,自然松落坠入山崖。任茅了功夫了得,这脚下一滑,重心不稳,也自然无暇顾及易虎二人,自保为先。也不虚为京城十三名士。见茅了双腿一错,两臂平张,忽如鬼魅峭影般平平贴在了崖壁上,之后将错盘的双腿一放,身形轻轻飘飘,如蝴蝶卷翅般飘上了崖壁,抬眼见易虎已经跑下矮崖正沿着延绵荒野急奔。茅了轻轻一笑,大步前去,结果才两三步,忽觉不对,这明明一步跨去,却不见前行。立刻四下观看,这一步之间居然有一道转气门。自己一步跨出又在不知不觉间给转了回来,这抬起的脚,只觉一偏竟又踏回了原地。茅了一掌推翻自己左前方的一块巨石,踏过气门。也不慌忙,运气内力凝于双目,捏起手决几个轻指点在自己的眉目之间。凝目望去,心中暗暗赞叹,这不过数十丈距离,想不到既然被下了七八处抄水小术阻挡自己,这些小术对茅了来说不过是弹指即破,可即使这样,茅了边走边破,不能全心全意施展轻功追赶,想必速度也会打一个大大的折扣,茅了不怒反喜,低声道:“那就让本方士好好陪你玩一玩,看你到底逃不逃的出我的手掌心?”
说罢,展开轻功,飞驰过去,运起神目,仔细的观察易留下来的路障,或推或踢,见求即破,一个不留,如此一来自己禹神步无法施展,而且自身轻功也只能运用十之六七,可即便如此,易虎二人的身形始终没逃离茅了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