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程生变(2/2)
田林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杨玉城这时上前一步,对李绝情欠身行礼道:“贱妾田杨氏见过绝情兄弟。”
李绝情此时见她那满头云鬓此时已经扎了个髻,眼中粲粲若有星芒。着一身及脚长裙,气质也为妻为母。一时候心中大为感慨,心想:“这还是那个五年前随我到处闯荡的小城么?”
他也躬身下去,道:“见过大舅嫂。”
杨玉城缓身起来,默不作声地又复立到了田林身边,挽着他的手臂,那样子当真是和贤内助别无二致。
“我的好姑爷,你可等死老丈人了!”
李绝情循声望过,见小径处一个中年人迈着鹤灵闲庭步向自己走来,须发黑白相杂,眼角处皱纹已是挡不住的猖狂。
李绝情也在距中年人十余丈时,从容跪下磕头,道:“见过田...”
说到这儿他愣住了,不知是该改口叫他“岳父”,还是复称他作“田岛主”。
田轩辕微微点头,伸手扶了他起来。看着他此时和往前并无二样的脸,笑道:“你这小子这五年来到真的没怎么变,是不是练什么功夫了?”
李绝情笑道:“没有...”话还没说完,只见得田轩辕脸色一变,右臂一悬,两根手指宛若出海沧龙般迅速袭来。
李绝情倒也并不惊慌,心里暗暗发笑:“老丈人来验收武功了么?好!让你看看姑爷的本事。”,当即举臂招架作格挡式,田轩辕这厢指头未到劲力却至,李绝情则运起“无用神功”将田轩辕这招真力转移的干干净净。
话说五年来,田轩辕每天足不出户,就在西栀岛上潜心钻研武学。可和年轻时有所不同的是,田轩辕只是把武功当成了自己人生中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可人生也奇怪,田轩辕心态一放松下来,修炼起武学居然是事半功倍,已然从“执着而不得”跳脱到了下一个境界,这五年的修为顶得年轻时十年的苦功。而对“破月指”的理解也是更上一层楼,现在举手投足间轻描淡写,意气风发,着实有了大宗师的风范。
照着田轩辕的设想,凭他现在的武功水准,李绝情如果能在十招内击败自己,那他便是这世上首屈一指的高手,而如果他二人过招的次数比十招要多,便代表李绝情的武功水准现在应该是和田小娟差不多的了。
田轩辕本是抱着检验女婿武功这个目的而来的,却在出招时下了十分大的力气,不知道这是不是天底下所有老丈人的通病,就是对自己的女婿怎么看也不顺眼,总是想找着个机会在女儿面前让他出糗。
李绝情轻轻一化,却把田轩辕这一指头的功夫全给卸了。田轩辕脸色一变,抬头惊讶地看着李绝情,却见他一个转身,双手似狂花乱舞。只是在眨眼间便有无数残影在自己眼前掠过,李绝情双手当真是快速至极,就在这短短一会功夫就打出了将近十招,却都只是有形无神,伤不到人。
田轩来不及招架,费劲九牛二虎之力也只是从十招里拼下三招,而当他在为防御李绝情回天乏术之际,突然见李绝情手臂长出,在自己胸口轻轻一点。登时,田轩辕便感觉浑身酸软,不能动弹。李绝情也立刻一个转身复位,返回了原来所起的位子。
一旁观战的众人此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除了田小娟一脸骄傲以外,所有人都是瞠目结舌。
“这...这什么手法...”
“好快的招!”
田轩辕站立原地,惊魂未定。呼吸久久不能平复,方才的经历实在太夸张,纵使他见多识广,可若不是切身体会到这如同在鬼门关走一遭的境遇,恐怕连他自己也不能相信。
过了半晌,田轩辕激动地道:“你这...刚才用了十招吧?而且据我刚才观察所得来看,你每用三招,就要换一个篇目。也就是说,刚才你总共用了三种不同的武功,我说的可有错误?”
李绝情暗暗心惊,田轩辕所说的话一点不假。可刚才的所有招数均是用上了十分快的速度,常人来说,要想看清招数都是十分困难。任凭这样,田轩辕居然还能数出详细,道个明白。
李绝情佩服不已,道:“岳父所说一点不假,绝情斗胆请教,您可看出我这三门功夫都是什么门派的么?”
田轩辕捋须,若有所思地道:“这三门功夫皆系指法,我田轩辕平生独精此术,如何便会不懂了?让我想想...你这用来作为起手的前三招若没有差错的话应该是少林中的‘大慈大悲千叶手’,招数快厉独到,最适宜的便是在数招之间的交手内取人性命,可你不将招数出尽,在第三招出毕后立刻改使了那大理段氏的‘一阳指’,可惜你火候练得不够到家,纯靠无匹内力出招。在第六招打完后又出了...”
说到这儿他嗤鼻一笑,道:“又出了我西栀的看家绝学‘破月指’,‘破月指’你练得也不成气候,想必是拿‘开天指’中的招数来滥竽充数的,不过毕竟是同根同源,招式的威力一下就提了上来。最后这一指头吗...”
他看看田林,又转过头看看田小娟。终于笑道:“最后这一指头是‘青囊济心指’便了,好姑爷,我说的,可有漏洞吗?”
李绝情这时对田轩辕佩服得已是五体投地,他深鞠一躬,道:“姜果真还是老的辣,绝情这些不值钱的道行还拿出来现眼,真是贻笑大方了。”
田轩辕哈哈笑着,刚想说些什么。却听得一个声音响起:
“非也非也,绝情公子何必自谦?依小生所观,您手上功夫不仅独到,嘴上的功夫也是独此一份儿呢。”
接着,只听得折扇一开一合。一个模样俊美的年轻公子,从人群后缓缓走出。
这句话可当真是火药味儿十足,谈正南气愤不已,指着那年轻公子喝道:“何,我二哥今天刚回岛来,你和他有什么过节,大可之后再说!何必要在我们久别重逢这节骨眼上出来碍事!”
何摊开手,道:“真对不起,原来我是碍了您二位的眼啊,真不好意思,我这就走,末得让御**的兄弟们回头指着我脊梁骨骂些不好听的话!”说着将纸扇合了,转身便走。
“请公子留步。”
何将脚停住,背对这众人道:“绝情公子...哦不...如今是不是该改称‘将军’了?那么绝情将军,有何见教啊?”
李绝情上前一步,朗声道:“李绝情一生难及光彩,却也绝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辈。绝情做过错,可平心论起,绝情似乎并不知道如何招惹过您这位公子?”
何哼了一声,道:“那是自然,绝情公子贵人多忘事,又怎么会记得我这样一介俗人呢?”
李绝情实在是迷惑不解,眼前这人说话间言辞锐利,处处都有所指,可李绝情问他事实缘由他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肯说。
何冷冰冰地道:“既然事已至此,何某自然也不多做逗留,这便要出岛去,和各位话别了,诸位,后会有期!”说着转身便走。
李绝情喝道:“且住了!你侮辱李某清白,就想一走了之吗!还是留下把事情说个清楚吧!”接着闪身抢到何背后,探出手抓住其胳臂,在握到的那一刹那却突然觉得他皮肤滑腻,居然像是个女子。
何给李绝情这么一握,气得红了脸。右手将扇子一启,运起“天罡二十七”里的招数冲将过来。李绝情惊讶之余也忙不迭和他拆招,可是何和李绝情的武功差距已经大到了用“云泥之别”这样的词藻都不足以来形容。只是两三招,何败相披露,已经是渐渐支持不住了。
田小娟这时也看出了有些不对,对谈正南道:“三弟,平日里只有你和这位何公子...啊不,如今应该改叫‘何姑娘’关系最亲,你难道一直没有看出她是女扮男装吗?”
谈正南点点头,搭话道:“是...何公子...”
话还没说完,他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惊道:“他是女的?!”
田小娟面色凝重,心想这五年内和何虽然只是打过几个照面,可是整整五年,自己作为一个捕快,居然都看不出这其中奥秘,可谓是失职了。
田小娟看着李绝情和何缠斗在一起的身影,耳边反复回放着何刚才说的那些话语,终于确认了事情真相,自言自语道:
“臭小子...你又从哪儿惹得这笔风流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