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三章说书人一声长叹(2/2)
所以雪念慈直接了当的说道:“神君想要些什么才肯助我们上船?只要我们有的,就可以商量。”
水神娘娘看着冬落,伸出一根手指头道:“我要的也不多,一炷香火情,仅此而已。”
冬落眉头微皱,一炷香火情之事,可大可小,小到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可以称之为一炷香火情,大到把命搭进去,都不一定还得上。
冬落试探性的说道:“不知道神君要把这一炷香火情用到什么地方?”
水神娘娘收回手,轻轻一笑,“是不是想让我说不伤天害理,不为非作歹?可我偏不,我这一炷香火情就要用在伤天害理,为非作歹之事上。”
冬落双手抱拳,微微一礼道:“劳烦神君将我等送出绣春江一下。”
话不投机半句多,对于一个可以杀一人而救万人的人来说,让他杀万人而救一人,他不屑为之。
水神娘娘老神在在的说道:“可要是我只对一人为非作歹,伤天害理呢!你同意还是不同意?”
冬落停下了脚步,问道:“谁?”
水神娘娘哈哈大笑,笑了一阵之后,眉头一挑,冷声说道:“张藏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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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陵城已是明月高挂,灯火阑珊。
张藏真敞着肚皮,摇摇晃晃的走在宽阔的街道上,迎面而来的都是笑话他的人。
张藏真带着醉意的双眼,看着天上一轮朦胧的明月,有些癫狂的说道:“残月……残月脸边明,长夜风中清,江水滔滔过,故人……”
啪的一声,张藏真摔倒在还有些积雪的大街上,一身水渍,张藏真依旧自言自语道:“故人迟迟归…呸…故人不肯回,呸,没有故人。”
张藏真踉跄着起身,哈哈大笑,“我见过明月水中挂,我见过寒蝉雪中鸣,我也见过水中你最动人的眼晴……”
广陵城的人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了,见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
张藏真一把搭在一个老者的肩上,哭诉道:“先生,我在街头装疯,门前卖傻,头发写字,腹中藏书,喝酒发浑,如今已锋芒尽去,可我感觉我还是走不出这滔滔绣春江。”
老者拖着张藏真走在街上,“走不出,只能说明你酒喝得不够多。”
张藏真哭着道:“要喝多少才算多,才叫够?”
老者指着远处的绣春江说道:“这一江的量吧!”
张藏真倒地号陶大哭。
张藏真抱着老者的大腿,老者速度丝毫不停,拖着他在大街之上渐渐远去。
躲在暗处的姚宝树,只觉头晕目眩,脑阔发昏,在诺大的一个广陵郡,谁有资格抱着那位老者的大腿,而那位老者还不以为意。还好那晚不是很过分。
姚宝树仰天长叹,“做人太难了,神剑姐姐,求求你杀了我吧!”
姚宝树四下张望了一下,发现并没有白色长剑的影子,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
……
今夜的望江楼人声鼎沸,说书先生老姚头猛灌了一大碗酒之后,手中惊堂木一拍,开始说起书来。
今儿个说的不是高高在上的神仙事,一反常态说起了那风花雪月的儿女事。
说书先生说来了一段引子,“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明月难在来,彩云归不归?”
“话说,在那芒山与绣春江的交界处,有那么一位意气风发的读书人,胸中有沟壑,笔下有千钧……”
“那读书人日出之时在绣春江边吟诵先贤典藉,日落之时在芒山山巅远眺江水奔流。当时的绣春江水神娘娘被这读书人的书声吸引,每日都在水中默默的窥视着这个读书人……”
……
……
“只是后来雕阑独凭,柳阴中月明人静,读书人一声长叹。”
这次说书人并没有卖关子,一个故事一口气说完。
那些听书之人听惯了读书人与山水精怪,荒坟狐魅的爱情故事,乍一听这自家邻居绣春江水神的故事,特别是最后那不像是其它山水故事一般,尽如人意的结局,顿时望江楼内传来一阵阵唏嘘之声。
说书人一拍手中惊堂木,长叹一声,“当年彩云,而今何在,只余明月,冷凄凄霜凌古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