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三十五、四九城物议新动向(2/2)
当然,更过分的是,让旗大爷脸上挂不住的是,边上围观的汉人人群中,爆发出来的一阵阵的哄笑!
嗯,旗大爷那受得了这个呀,即使理屈了,词可不穷;骂骂咧咧地,上来就要动手;嗯,俺们旗人祖传功夫,还是靠拳头说话的;不服,就打到你服!小样,还收拾不了你,敢反天是啵?
没想到,这位旗大爷,自己整天喝大酒、抽大烟、架鸟笼子,身体早就虚了;一上来,胳膊抡圆了,使劲地呼了一巴掌;人家也是没敢还手,但人家也不能站着让你打耳光啊,往边上一躲;呵呵,这位旗大爷没煽着人家,倒把自己闪着腰了,一屁股坐地下,半天起不来了。
这更不得了了,这羊羔一样的汉民,还不让旗大爷好好扇耳光了,这不更反了天,这是!这还得了!你等着!
觉得丢了面子的旗大爷,憋着气,缓过劲来,扶着扭着了的半边小腰,一扭一拐地回去了;不一会,招来一大帮子,要过来找回场子;把刚才这帮汉民,给堵在一个小巷子里。可是,今天奇了怪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嗯,人家就是不服,咱们来了这么多人,搁往日早吓尿了,可是今天,人家不但不跑,还是毫不含糊地讥笑不止。
嗯,话还说得更难听了:有种的话,要么去南面打长毛,要么去北面打老毛子;整天在四九城里,混吃等死,算个什么玩意,就知道吓唬俺们遭水灾的苦老百姓,我呸!
特么的,这帮山东乡下汉人,还是不服?那就只能动手啰,只有开片了;嗯,大家伙都站直了,抄家伙并肩子上,揍他们!
嗯,别怕,腿别打哆嗦,他们外地汉人,不敢还手的。
没想到,这帮不知那个乡下来的,都特么是练过把式的;这帮操着刀子的旗大爷,一会功夫就让人家赤手空拳的一帮人,全撂趴下了;之前的那位,没扭着的那半边腰,又让人踩了一脚;这下,更严重了,就他这小体格,没个十天半个月,是坐不起来了。
嗯,这几天,四九城里,这些是非口角,一天好多起;也有抓去见官了;那也没什么用,人家山东难民,就是不服;在大堂上,当着官老爷的面,也照样还是如此骂娘;板子打得飞起,人家也骂声不止。
而且,这边刚把人抓进官府,那边衙门外,乌泱泱地,就全是人了;外面群情汹汹,说再不放人,就要把这黑心老爷的黑心衙门,给一把火点了!
一帮子南面堵在衙前大街上,官老爷看着,脸也是绿的。再有旗人来报这些口角的案子,官老爷也不理了,只要没闹出人命,就着人给轰出来。
之后,再还有牛皮嚯嚯的旗大爷,还在街口训人的;一会就被人用破麻袋蒙头,拖到巷子深处,你一拳我一脚的,一会就直接就被修理得,有进去的气,没出去的气了。
搞得这阵子,旗大爷没个三五个人,都不敢出门了;就是这样也不保险,除非别人议论的时候,你不说话、听不见;嗯,两百年惯下来的毛病,那是一下子能改的过来的;于是乎,两拨人说着说着,又动手了。当然,旗大爷们,除掉咋呼,其他都不行的;跟这帮山东乡下人动手时,吃亏的时候多。
官府抓都抓不赢,官老爷也没那么闲的呀,成天管这些屁大的事!
而且,抓进来一个,招来一大拨难民;这赤脚的就是不怕穿鞋的,你能把这帮难民怎么样?
搞得不好,连老爷我的官声,都给毁了!
去休,都给本官滚远点!
就这样,四九城的物议,我大清有史以来第一次,不受旗人和包衣奴才们主导了;在汹汹物议支持下,以户部尚书孙瑞珍为首,全体山东在朝官员联名上书,在大朝会之时,代表山东四千万子民,泣血求告:
满洲移民放垦,山东贷款修河!
咸丰大万岁,之前,也不是没听到一丝风声;不过,没有很放在心上;只是觉得,孙瑞珍也是两朝老臣,办事稳重,为人谦和,按理,他怎么着,都会先私下来说一说的;到时候,自己含含糊糊地搪塞过去就行了;嗯,一般那样,只要自己发话了,定调子了;后面,就谁也不会,再乱说乱动了;嗯,呵呵,除非他不想在我大清混了!
可是,孙瑞珍这一次,直接当众联名上明折,那就是没准备给他自己留退路了;嗯,是拿孙家的命运,一起摆上台梭哈了。嗯,老大人身体不算好,也许,就是拼一把老命,用着最后几口气,为家乡做一点事情了。
等到孙大人,把折子递上去后;合朝上下,大家反而不说话了;嗯,这个时候,只有等待所谓的圣裁了,就看皇帝老倌儿的乾纲独断了。
嗯,这件风潮的最大坏处,是关内的汉人,都知道了;老毛子早就祸祸到家门口了,这明里暗里,满洲已经让人家占去一半了;还有更奇葩的,好多年前,人家就在黑龙江上设卡收税了。嗯,这些“满万不可敌”的旗大爷,见到老毛子,腰都直不起来了;都老实乖巧地,伏低做小,交税纳粮很多年了。嗯,到底交了多少年了,就现在满洲旗人那些个不识字的方脑壳,他们真说不清楚了,反正有年头了就是了。
这种风言风语,在四九城里乱传;让趾高气扬的旗大爷,觉得很没面子;都快落下心病了。当然,旗人现在是不大敢像以前那样,一言不合就动手了,真打不过的呀;但是,谁要是一不小心,当面提到满洲和老毛子,他们还是很生气的,不会给你好脸的;至少,嗯,至少,要顺手摔个盆子摔个碗什么的,认真地表达一下,他们内心的严重不满。
这个风潮,后来还是南面又出了一件大事,才把大家的注意力,给吸引过去,大家的目光,才有所转移的。
十一月中,大河刚刚封冻不久,河南太平军,除陈仕保部,继续留守中牟,监视郑州外;曾立昌部出封丘、下濮阳,兵围大名府;许宗扬部则出卫辉府(今新乡),下彰德府(今安阳),兵锋直指广平府(今邯郸市)。这一左一右,两支太平军,从西南面,直插直隶境内;和东南面的林凤祥部,遥相呼应,三箭齐发,目标直指四九城!
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可吓死人了。
一时间,四九城又再次炸窝了,一片鸡飞狗跳之像!
这一次,河南来的太平军可来势凶猛;还不像以前那样,只是孤军深入;而是东西两路,遥相呼应,一路平推。西线许宗扬部,过广平府后,会指向顺德府(今邢台市)、正定府(今石家庄市)。东线曾立昌部直指冀州、深州、河间府。
现在,我大清士兵,跟长毛打仗,没有兵力优势的话,是不大敢上阵的;所以,僧格林沁的兵力布置,就是东重西轻,主要是防守林凤祥部了。
在直隶西南部,兵力本来就少;现在,几个主要防守要点,同时受到攻击;僧格林沁真有点顾头不顾腚了,不知道该把主力,用来对付谁了;搞不清楚,谁才是我大清的最大威胁。
嗯,也许,这些都是会要了我大清老命的呀!
僧格林沁他手里,差不多是我大清北方,最后一支核心军事力量了;一旦他僧格林沁失败,北京城里只有一帮妇孺,以及一般吃货了;上城墙打样,人头可能还看着不少;其实内里,自家事自己知,就是一个空心大老倌了。
也许,英明神武的咸丰大万岁,就要悲催地,比另一个时空,还要早几年,到承德去打兔子、喝杏仁露去了。
苦命皇帝咸丰,坐江山不几年,这龙庭,第二次晃荡了。
自然没功夫,再纠结山东贷款修河那点事;仔细想一想,觉得这大河不修,也确实不是个事,那就且让汉人们自己瞎折腾去吧;以后,等腾出手来,想添乱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嗯,山海关封禁,是满人祖制,轻易更改不得;但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呀,大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
嗯,如果有人从海上飘到满洲,就睁一眼闭一眼吧,不要再往回撵了。
我大清朝庭,虽然心不甘情不愿,还是点头应允了;这可是我大清进关后,开天辟地头一回啊;旨意下来时,汉人是举城同庆;尤其是山东难民,要么准备成群结队闯关东了,要么就准备回乡了,听说在河堤工地上工,也能养活一家老小呐。
而旗大爷,好多家,都躲在被窝里,偷偷地哭了。
大万岁心里,很是不畅快;这老毛子的事,瞒了好多年了,到里也没瞒住,好丢人啰!
去,让人查查,谁这么大嘴,把这事给说出去了!
唉,听说,这老毛子,既楞又横,还蛮不讲理,还特么的特能打架;连西边的突厥人都给打怕了,波斯人都给打跪了;这傻愣彪的大个子,已经闯到咱家门口了,不好整了。
嗯,比我们这些长白山人,还特么的不讲理啊!
俺们就靠这“傻愣彪”的套路,混吃混喝混社会的呀;可是,现而今,来了一拨比我们还“傻愣彪”的;他们要走俺们的路,俺们可就没路走了呀?
俺们耍惯的套路,不管事了呀;这球赛,没法往下踢了呀?
苍天呀,萨满大神啊,列祖列宗啊,你们说说吧,我该咋办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