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第262章 豁然开朗（2/2）
“所以你才如此轻贱自己的性命吗？”
“反噬？”苍直觉不是什么小事，道无余则想起之前风愁别喝醉后遇到昭穆尊一事，用道法传音解释了下，于是那平时淡然自若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不算，但是……”
不过苍居然会提出要和他一起去救人……风愁别眨了眨眼，看着将他的手包扎起来的紫衣道者，说实话，他有些意外，毕竟以苍的性子，不太会参与到这种语焉不详的事件里面，因为变故太多，隐瞒的内容也很多，不过心中还是泛起了暖意。
听着颇为漫不经心的琴音，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接着突然出手，指尖轻点在其眉心处的灵珠上，清圣道气注入其中，向着魂识的位置而去。
少女看着那额头上的冷汗，面露疑惑：“大兄弟，你这是做啥噩梦了，居然还需要一个人静静？”
“……？”
懒得吐槽对方一个魂体为什么要喝安神汤，风愁别忍着一阵阵的刺痛，伸手接了过来，将剩下的喝完后，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疼痛确实减轻了些。
“吾没有料到最先下死手的，会是与紫荆衣交情甚好的金鎏影。”苍知道话中未尽之意为何，语调难得有些沉重。
嗯？风愁别感觉话中有哪里不对，但还没来得及细想，苍的一声叹息便分走了他的注意力：“吾说过，吾也是个普通人，是这芸芸众生中的一员，吾也会有私心，会为了保全玄宗残存下来的道子们而做出让步，甚至……”望入少年因诧异而放大的瞳孔，一字一句道：“还会算计他人。”
“苍师兄，这是？”风愁别看着恢复如初的手心，有种不好的预感。
“一点点小误会……还是说说殇你为什么联系我吧？是那边的天道找你麻烦了？”光球的语气听着很严肃，但那幸灾乐祸的恶趣味还是掩藏不住。
“若是真放心不下秋宇先生，等异象之事成功解决后，吾和愁别你一起进入空间裂缝中支援。”苍倒是没说什么责怪的话语，秋宇是风愁别失忆后的依靠，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存在，不可能真的不在意任人前去涉险，做出这一行为倒是在意料之中。
“这个……我也不知道，因为我醒来后就被小茶给救了回去，可能是不小心掉落到了异空间内，一直在昏迷着吧。”因为游戏里也没交代为什么少白掉了四百多年才来到苦境，风愁别只能进行合理猜测，毕竟苦境这个地方算得上是无奇不有了。
“……已经有五百年了吗？”话说除开遇到小茶的那几年外，少白竟然了四百多年才从道境降落到苦境，估计也是在靠玉佩疗伤吧，毕竟练峨眉那一掌可是不含任何水分的。
“何来惧怕一说？”风愁别摇摇头，自嘲一笑：“真要算起来的话，我也能被称为‘帮凶’了，有何可惧怕的呢？而且我知道苍师兄你的本意是想让两位师兄互相猜忌，再逐个击破，并没有将他们置之死地的念头，可惜……”
风愁别的身体下意识僵住，龙气与阴骨灵力本能护主，将那缕道气顷刻间绞杀干净，随后便要冲出体外，欲要给冒犯之人一个教训，所幸风愁别及时回神，拨动琴弦将其按了回去，而苍也反应迅速的把手给收了回去，不然就得出现同门误伤的乌龙了。
最后一句太轻了，风愁别没听清楚，见到对方若有所思的模样也不好打扰，干脆抬手拨弦，随便又弹奏了首曲子，曲调散漫，轻快灵动。
道无余知道自己的大徒弟心思通透，是个能独当一面的，看着他将信折好放入一本道经中，便知他心中已有了打算，于是没有再说什么。
风愁别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吓得把手缩了回去，干笑两声：“没事没事，是我自己的问题，和师兄你没关系。”然后立刻转过身去，把琴拿起来，思考着要怎么趁机走人时，道者平淡的话语传来。
“苍师兄你要是想查探就和我说一声嘛，差点就伤到你了。”风愁别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给吓到了，连忙将琴放在一旁，起身扶住他的手臂，认真检查了下，确定没有死气残留后，才彻底松了口气，随即忍不住抱怨了句：“师兄还说我不信任你，我看分明是师兄不信任我。”
苍收回手，垂眸看向少年低垂的眉眼，轻声问道：“你在担心吗？”风愁别微微摇头，如实答道：“应得的惩罚，自然是坦然接受，也没资格担心。”
“随时可以开始。”光球立刻停止嘤嘤，绕着晶石飘了两圈，用着雀跃的语气说道：“云霏已经迫不及待了，连兰最近带回来的那三个新人都勾不起她的兴致，全都丢给莞欢去处理了。”
少年眼中是遮掩不住的真切笑意，令看到的人如同沐浴在暖阳下一般，忍不住和他一起露出笑容，感受着这份美好。
不过苍还是受到了些反噬，气血翻涌，唇边浮现一丝浅红。
……我怀疑苍师兄你在内涵我，但没有证据。
“那你这样，算得上是信任吾吗？”
“行吧，我不问这个了。”虽然好奇，但风愁别没有戳人伤疤的爱好，转移了话题：“「大清洗」准备得怎么样了？”
……感谢师父的存在！
“哦。”风愁别端着碗从床上下来，面无表情的胡说八道：“我梦到礼司成为天道的私生子了。”
风愁别对此一脸嫌弃：“活该你被云霏收拾，还真是欠揍。和这边的天道没关系，和你有关系。”
能在遭受误解的第一反应不是愤怒，而是理智的顾全大局，这份心性，倒是难得可贵。苍心中既满意又欣慰，随即又问道：“你话中的经历只有几年的时间，其他的时间呢？”
『顺其自然吧，若是太过刻意，反而会弄巧成拙。』看着那上面的信息，道无余虽有些惊讶，但对此却并不感到意外，或者说是他心里隐隐有了猜测，这封信只不过是将猜测成真罢了。
“但你的心中，并不信任我。”苍缓缓开口，语调还是不起丝毫波澜，却是让风愁别惊了一下，连忙否认：“我没有不信任苍师兄！”除了关于任务者的事情不能说，以及不能剧透外，他差不多是问什么就答什么，没表现出哪里不信任啊。
想到仅仅是看到名字就被反噬得接连吐血，心神受损的血断机，再看看只是脸色苍白，有些头疼症状的风愁别，忽然觉得他话中说的「一点」还挺准确的，但不能因此就轻轻揭过，谁知道下次会不会是独自闯入空间裂缝中冒险。
光球听出了不对，刚想追问，风愁别就率先收回力量，断掉了联系，手中晶石颤动了下，化为齑粉，洒落在床头上。
……苍师兄你偷看剧本了？！
风愁别差点没忍住吐槽出声，随后意识到这句话可能就是苍今晚真正要和他谈的事情，可他的态度居然这么明显吗？明明已经掩饰得很好了，就差自我催眠了，没想到还是被看出来了。
苍闻言，便调转步伐，循着琴音踏入竹林内，夜风拂过，竹枝摇曳，发出清脆的声音，偶尔能看见养在里面的山鸡穿行在其中，还有一两声鸣叫声传来，却不显得聒噪，似是在应和。
“……？？？”每个字他都能听懂，为什么合在一起就那么懵呢？谁轻贱性命？他都这么苟了，怎么还能被说成轻贱性命？师兄你到底脑补了啥啊(w`)
“将手伸出。”苍忽然命令道，风愁别此刻脑海里一片混乱，闻言就下意识的把手伸了过去，然后就看到苍解开包扎好的手掌，按了按他的手心，血珠渗出，轻微刺痛传来，接着苍便咬破自己的食指指尖，混着他的血，在他手中画下一个奇异道印。
苍听出话中的担心，承认了错误：“是吾莽撞了，抱歉。”龙气如此袒护，看来并非逼迫，而是自愿的。
将道经放回原本的位置，苍并未就此休息，而是走到屋外，打算如往常一样到亭中抚琴观海，却先有一阵悠扬乐声自竹林处飘然而来，听得不太真切。
风愁别不假思索答道：“因为我知道那只是在演戏啊，要是真的怀疑我的话，在说出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出手将我拿下了，不可能给我愤而离去的机会。就算是真的误会也正常，我本来就满身疑点，还不会被魔气影响，那时魔界又在虎视眈眈，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风愁别按了按开始刺痛的眉心，嘱咐道：“现在就可以开始了，不过不要太激进，一点点的来，要逼得长老那边只能使用那颗心脏为止，那时候就能彻底收网了。”
以上就是风愁别原本的想法，接连提起惩罚一事也是为了到时候苍师兄能够下手轻点，但是看样子……苍师兄竟真的既往不咎，选择原谅他(少白)了？虽然当初少白是真的被控制才走的背叛路线，他还借此卖了惨，但这进度会不会太快了点。
观测天机与观想未来这两个说实话，其实差距不是很大，前者可以说是一种预感，预示着某些人或者事情的到来，后者则是预测人或者事情的结果，以及与之有关的准确地点，都能与吉凶祸福挂钩。而风愁别的「观想未来之能」，显然是将这两者给糅合在一起，甚至是更加的详细明确，也更容易进行改变，遭受到的反噬也会更加严重，若是强行动用此能力……
“……嘤嘤嘤。”光球又扭到角落里哭了起来。
虽是疑问，语气却是肯定，说出这话后，不等回复，风愁别便扬起嘴角，笑带苦意：“有的时候，我还是希望自己能够迟钝一些，不那么敏锐就好了。”
想到这里，风愁别忍不住抬手揉了揉额头，缓解了下隐隐将起的疼痛，叹了口气：“人性啊，最脆弱，也是最经不起考验的，但总会不自禁怀揣着些许期望，哪怕已经猜到了结果。”
快要修成仙的普通人吗？风愁别表示在霹雳世界，最不能相信的就是这三个字，但他没有拆台，也没打算继续问下去，苍却主动开了口：“其实你都知道，对吗？”
“那为何愁别还要多次提起惩罚一事呢？”苍轻声一叹，带着些许无奈：“吾在愁别你受罚那天便已说过，你已经受过惩罚了，不用寻死自戕，可还记得你的答复？”
“连命术。”苍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今晚月色不错一样：“若你再遇到危险，吾就可以及时察觉，然后赶到你身边相助。”
“苍师兄也会有心事吗？”
不睡觉的不止风愁别一个，两位师兄的住处同样灯火通明，不过一个是专心清修，另一个则是在看信。
于是风愁别选择跳过这个话题，关心询问：“苍师兄怎么还没休息？”
苍看着眼前苍白俊秀的面容，以及那双没有丝毫阴霾的眼眸，垂下眼帘，抬手摸了摸他的发顶：“在思考一些事情。”
苍对这个回答没表现出信或不信，只是淡淡道：“看来你确实看到了那样的未来。”
“……我没有放心不下。”
“……”苍师兄你变了！
风愁别眼中满是控诉，严重怀疑这个腹黑的苍师兄是别人假冒的，明明游戏里……游戏？
神情一怔，脑海里极快的闪过了什么，手心忽然覆上一层温热，道者清冷却不失温和的安抚声传来：“愁别，吾并不是为了束缚你，而是不想再看到任何一位玄宗道子身消道陨，你既然入了玄宗，自然也是玄宗的一员，不必担心会受到排斥。”
“……记得。”
风愁别微微张口，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时竟有些瑟缩，苍未看出他的异样，只当他是在低头沉思，然后继续开解：“所以不必将吾放得太高，吾和你，其实是一样的。”
是啊。风愁别在心里轻轻回复，似有迷雾在眼前散去，令他看得更加真切。
一样都是活生生的人，而非冰冷的数据。
重新写了一遍，果然好多了(～)，就是一不小心又写多了(*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