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莫里的要求（2/2）

叫得最欢的，恰恰是那群有了些许权势或实力、本身却可有可无、但竭力想把自己和平庸之辈区分开来的人。无论在哪里都不缺乏这些人，而他们甚至没资格上“天之手”的名单。

“秩序！”议长再次敲桌子，房间总算安静下来。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可以开始了。”

他的副手立马高声宣读：“今天，我们只有一个议题，那就是选出魔法学院的新院长，同时也是‘迷雾区’的下一任总管！”

然后他说：“现在，先让我们听听莫里董事的意见。”

莫里深深地吸了口气，凝重地说：“我坚持之前的意见：院长和总管的职位分离。弗罗蒙特家族继续拥有这所学院，作为代价，我们会放弃继承总管这个职位。”

每个城区选出统治者的方式各不相同，世袭也并非孤例，但这种事在近百年间还未发生过。尽管根据“迷雾区”最早的法令，弗罗蒙特家族有权这样做，莫里却很没底气。

果然，立马就有人出言讽刺：

“学院是整个‘迷雾区’的瑰宝，属于所有人，更别提你那可笑的继承了！千星之城早就没有国王，弗罗蒙特家族的特权也已经过时了！”

议员们纷纷出声应和，就连向来持重的议长也不由点头。

异星心里“咯噔”了一下，替莫里着急，却找不出任何反驳对方的话。即使是从自身情感出发，他也不认同“权力世袭”这件事。一时间，他对现在的举动产生了怀疑。

“所以我们愿意主动放弃，尊敬的贾斯丁阁下。”莫里微微欠身，谦卑地表示同意。

被称作“贾斯丁”的那人五官端正，身形算不上魁梧，反倒有些瘦弱。他并非魔法师打扮，魔力也很微弱，只穿着一套不是很新的西装，领带有点泛白，但两只眼睛炯炯有神。

他平民出身，是竞争总管的有力人选。和他坐在一起的都是年轻人，他们表现得活跃但不吵闹。

在老法神的统治下“迷雾区”和谐宁静，但魔法师一度垄断了大部分的行业。虽然近些年情况相对改善，但普通人向上跃迁依然十分困难。贾斯丁是平民中的佼佼者，广受企业主、工人和商贩的支持。

一场变革在所难免，莫里可不想逆浪而行。但他还是要说：“诸位，难道这所学院不是靠着老院长的财富和威望才建立起来的吗？”

议员们短暂地沉默。然后有人回答：“是的，所以它的名字里永远都有弗罗蒙特。”

这回轮到莫里沉默了。

异星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种奇怪且滑稽的感觉，就像他在一个错误的时间站在了错误的地方。这个房间里正在发生的事，其中的因果和纠葛，绝非他能够说清和处理的。

既然如此，他又为什么要来这儿，为什么要参与其中呢？博士的嘱托，真的合理吗？

这时，角落里的一位老者开口了。他之前一直没出声，却是异星最为在意的几名强者之一，武疯子也时常有意无意地拿眼神瞟他。

“我提议，不如从财政中拨出款来，以五倍的价格买下弗罗蒙特家族的股份，并帮助他们偿还所有的债务。怎么样？”

从莫里错愕的表情可以看出，这条件相当的优厚。议员中有非常多的人赞同这个提案，最大的分歧也不过是究竟要一次付清还是要分期付款。

“古勒姆克给过我很大的恩情。”那老者向莫里友好地示意。

异星伸了个懒腰。他想：太好了，不用我做什么，一切都该圆满解决了！

谁知，莫里的回答却出乎意料。

“谢谢你的好意，”他踌躇了一番，最终下定决心：“可是，我还是希望留在学院，只有这里才是我们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