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阿尔道夫的血（四）（2/2）
圣殿前依旧人声吵闹，根本没有因为突然响起的钟声而让人感到意外，道路两边全是贩卖商品的小贩和四处游荡的士兵，仿佛所有人都要用最后的时间来尽情放松。维吉尔站在圣殿大门口的火把下，摇晃的火光让他的身影时明事暗，把一顶与索恩一样的高顶宽檐帽抖了抖后带在头上，双手背在身后，一言不发。
德怀特·范·海尔并排与维吉尔站在一起，德怀特的个子明显比维吉尔矮了一头，几次想说话，可是每次又都制止住了自己。清脆的马蹄声与马车车轮碾过石子路的声音渐渐临近，德怀特再也忍不住了。
“维吉尔，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维吉尔偏过头看向正在艰难分开人群缓缓靠近的马车。
“你说为什么？如果十年前，你早就带着人冲进席尔瓦尼亚杀个天翻地覆了，现在是怎么了？连你也害怕了，倦怠了？那是索恩！索恩！那是我们的学生，十年前哪怕是个最普通的学徒你也不会这样。”
“你也说了，那是十年前，德怀特，你自己看看，现在我们骑士团已经到了什么地步，也许等我们这些老家伙死绝了，还有人来替代我们么？还有任何一个猎魔人可以带领骑士团么？他们或许是本领不错的战士，但是他们有一个能在帝国的宫廷里和个个教会中周旋的人么？如果我们现在死了，那好，我告诉你，这些人任何一个只要稍稍挣扎一下，那些人就会像碾死一只虫子一样碾死我们。高领主们都老了，你老了，我也老了。怎么办，为什么，骑士团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力量，领主们也失去了当年的锐气，我只能尽力维持，我现在每天都向西格玛和马格努斯祈祷，求他们看在该死的骑士团这几千年来还算有半分苦劳的份上，让我们他妈的晚死几天。我真的难以想象等我们都魂归天国后，骑士团会是个什么样的凄惨景象。”
德怀特·范·海尔想继续说话，最后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低下了头。
“说到索恩，我把你们签署的文件烧了，不管他是不是我们的学生，至少他现在从圣殿章程上还是个学徒。”德怀特抬起头惊讶的看着维吉尔“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索恩我另有安排，但是现在还不知道你们知道的时候，你们根本不明白，过早的展露人前并不是对所有人都是好事，隐藏起来才能在最合适的时间发挥大作用。马车来了，跟我去见沃克玛。我要跟这个宗教疯子好好谈谈。”
两人蹬上马车，随着车夫的一声鞭响，两边的人群分开道路，可是今晚的街道太拥挤了，根本没有办法快速行驶，只能一步一步的向前挪去，而在两条街外的西格玛大教堂，两人说起的西格玛国教大宗师“无情者”沃克玛正在大教堂的门口愤怒的咆哮着。
有人说，沃克玛的精神和信仰都是用钢铁锻造而成的，他对西格玛的信仰日月可鉴，他将他的全部身心都投入到了与邪恶的斗争和对西格玛的信仰之中，任何混沌腐蚀和异端邪说都难逃他的法眼。西格玛因为本人就是战士，因为其赫赫战功才能在消失后被人奉为神明，而作为西格玛的信徒，沃克玛无疑也要垂范先贤，如果从这个角度来说，沃克玛依旧无人可出其右，但是如果你把他当作一个赳赳武夫那就大错特错了，此人不光信仰坚定，作战英勇顽强，更重要的是他可以在西格玛教派内部做到一言九鼎，更可以在帝国皇宫和选帝候们中间游刃有余。
而此时的沃克玛正在教堂门口大声的咆哮着，几个战斗牧师和圣殿守卫正战战兢兢地听着他的痛骂和怒吼，沃克玛上唇的漂亮大八字胡须正因为他的愤怒来回摆动着，没有一根头发的头颅被周围来回跑动人员举着的火把照的闪闪发亮，而横贯右面脸庞的一道狰狞的伤疤正因为他的愤怒而来回蜿蜒着。
“又一次，这是第二次了。西格玛可见，你们这帮混蛋居然让人又潜入了大教堂，而且这次还潜入了宝库，死了四名圣殿守卫，你们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么！你们这帮彻头彻尾猪，只知道吃饭和睡觉的猪！”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是我的信仰不够坚定，还是我对国教的奉献不够虔诚？！西格玛啊，请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这帮猪来折磨我。”
沃克玛看到维吉尔和德怀特的马车艰难的分开的人群，终于不再咆哮了，面色阴沉的看着马夫摆好条凳搀扶着两个人下来，等两人站定后还是无奈的带着身后一众人走向了维吉尔和德怀特。
“晚上好，我的大宗师，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事么？”维吉尔没有跟沃克玛寒暄，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晚上好？一点都不好，大教堂又被人潜入了。这次他们不光潜了进来，还进入了底下宝库，杀了四个圣殿守卫。如果不是几个巡逻的圣殿守卫发现了异常，我可能要几个小时后就会被告知地下宝库被洗劫一空了。然后整个西格玛国教就会成为所有人的笑柄。”
维吉尔和德怀特对视一眼，妈的，哪边刚说完万无一失，这边就出了这破事。“丢了什么东西？”
“翡翠狮鹫。他们没有来得及搜索就被发现了，然后就仓皇逃出了大教堂，我正在组织人搜捕。”
“沃克玛，我觉得希望不大，如果是吸血鬼的话，他们可能早就用黑魔法变成什么千奇百怪的东西离开阿尔道夫了，即便他们不离开，以今天城市的人流来看，我看找到的希望也不大，让下面的人去办吧，我有更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那是翡翠狮鹫，是虔诚者马格努斯和帝国国教的象征！”
“是的，我们都知道那是什么，但是现在有比翡翠狮鹫更重要的事，关乎帝国存续的事。给我们找一间屋子，我要告诉你的事要比翡翠狮鹫重要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