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钟声（1/2）

梅里透过西格玛圣殿的窗口向街道望去，阿尔道夫的街道如此沉寂，自从老皇帝路易伯德被刺杀后，整座城市一直处在宵禁之中，如果你没有帝国官方或者西格玛国教颁布的特别通行证的话，那么在夜幕降临时都会免不了被巡夜的士兵一通盘问。

当然，这里面可不算猎魔人，猎魔人在这座城市里几乎有超越所有人让人难以企及的特权，如果你得罪一个贵族，那么你可能会被勒索一大笔金币，但是如果你得罪了猎魔人，那就是不是只损失金币那么简单的问题了，猎魔人的书记官会翻出你和你家族的所有记录，然后好好跟你聊聊你的祖宗三代。

梅里在这里虽然生活了不长时间，但是几乎已经爱上这座宏伟的圣殿，在这里你能几乎看到在外再颐指气使的贵族也会俯首帖耳，恭敬的回答猎魔人提出的一切问题，你还会看到无数寻求帮助的领主，平民请求猎魔人帮助解决领地内的黑暗生物威胁，猎魔人的圣殿就像一座高度精细的机器。而每一个猎魔人都是这部机器上永不停歇的零件一样。出任务，然后回来，然后再出任务。永远也不会停歇！梅里看到过猎魔人胜利的微笑，也看到过猎魔人受伤后痛苦的呻吟，更看到过牺牲的猎魔人，他们所有在圣殿的猎魔人会在晚餐上为他们离开的兄弟祝酒，然后毫不在乎着自己的牺牲继续着自己的猎杀。

梅里小心的在猎魔人的大厅的壁炉上架上一口装满水的坩埚，跳上长凳就在长桌上开始小心的切着洋葱。如果有什么让梅里不满意的地方的话，那就是猎魔人一天只吃三顿饭，天啊，他们居然就吃三顿饭，这还有没有天理，睁大你们的眼睛好好看看。喂！梅里是半身人，居然给梅里连夜宵都不准备。所以从此梅里就对圣殿的厨房和库房变的无比熟悉。

“这么说，你又在偷厨房的东西了？”一个浑厚的声音在空旷的餐厅里响了起来，吓的梅里手里的厨刀一抖差点把自己的手喇开一道口子。

“别那么大声，‘大熊。’”梅里四处张望了一下，仿佛怕被人发现了一样，“想吃就等一会，我一会做羊肉汤，保证能喂饱你这头大熊。”

“是比尔，不是‘大熊’”声音的主人毫不犹豫的坐在梅里的对面，笑眯眯的看着梅里切着洋葱。“高领主议会主持已经不止一次的抱怨厨房里总是丢东西了，最近小心点，战斗牧师长已经在考虑在厨房加派岗哨了。”

“没关系，不是还有你‘大熊’比尔么。到时候找你帮忙就是了。”大熊就是那个在长戟旅店身高两米，而腰身就像是水桶一样粗细一口吞掉滚烫鹿排的的猎魔人，人如其名，他就是比尔，‘大熊’比尔，即便穿着猎魔人最大号的大衣，大衣也会紧紧的箍在他的身上，就像一只狗熊披着遮羞布一样，虽然身高和体形都很让人害怕，但是却非常和善，梅里很喜欢他，所以经常‘大熊’比尔可以吃到梅里偷偷做的‘零食’，而‘大熊’比尔也会帮助梅里悄悄的从厨房或者外面带些食材回来。

“多做一点，赫特维希一会就过来。我俩累坏了，需要一顿丰盛的夜宵。”‘大熊’比尔干脆躺倒在对面的长椅上躺等开饭，嘴里还吹出欢快的口哨声。

“又出任务啦？”梅里扔掉厨刀小心的把洋葱丁扔进了坩埚。“快说说，你们到底干了啥，是不是又弄死了几个吸血鬼，赫特维希一定很开心，上次弄死努恩的那个伪装成贵族的吸血鬼赫特维希还给我带回一大包麦芽糖。快说说，这次你们弄死了几个？”

“你以为吸血鬼是菜园子里的卷心菜么。要多少有多少，而且说弄死他们就弄死他们。”一个新的声音加入了梅里和‘大熊’比尔的谈话，随手把自己插着几根五彩帽羽的帽子扔在桌上，踹了踹大熊比尔躺倒的长凳，“你这头笨熊让让地方，至少考虑一下你搭档用餐的心情。”

赫特维希·范·海尔，又一个范·海尔家族的猎魔人，就是被德怀特·范·海尔狂骂的那个‘不肖子’，梅里从别的猎魔人那里知道，其实赫特维希很倒霉，不，其实应该说是一个悲剧，本来赫特维希一直在努恩好好的经营着一家诊所，他有着不错医术，用他自己的话说肯定比治愈女神莎莉雅的主教还要高一些，所以赫特维希的收入斐然，生活富足而平静，但是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范·海尔的姓氏注定让他成为一名猎魔人。一天晚上，一名奇怪的病人走进了他的诊所，并向他寻求帮助，而赫特维希也如往常一样努力的去救治每一个上门求助的病人，病人奄奄一息，胸口还插着一枚木桩，赫特维希当时还不明白他碰到了一个吸血鬼，所以他取下了木桩，帮助他处理好了伤口，结果那天深夜，病人就苏醒了过来，抓住了赫特维希的未婚妻，并为她献上了一个‘鲜血之吻’，故事就是这么讽刺，全家都是猎魔人的家族，一个发誓把所有吸血鬼的腐化彻底根除的家族的子嗣深爱着的未婚妻却成为了一个吸血鬼。

天知道赫特维希那晚经历了什么，到早上努恩的人们发现赫特维希的时候，人们只看到了毁坏一空的诊所中，赫特维希抱着自己已经死去的未婚妻无声的流着眼泪，直到第一缕阳光照射在他和他的未婚妻的身体上的时，赫特维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未婚妻的尸体在他的怀里和泪水中化为一片片飞灰。从此，努恩城中那个医术高超的医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又一位灵魂如刀锋般锐利，刺剑在手，怒火在胸的范·海尔家的猎魔人。而他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据说还是索恩告诉他的“学医救不了帝国，但是猎魔人可以！”

“‘医生’，你也歇歇，也躺上一会，我炖了洋葱胡萝卜羊肉汤，还有一点我私藏的全麦面包，够我们吃一顿的，不过你得给我讲故事，我喜欢听你们的猎杀故事，等我老了，我要一边大吃大喝一边把你们的故事写成一本书，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然后让我的半身人重孙子和重孙女们围在我的脚边，喊着‘老祖宗，再讲一个，再讲一个，讲你书上没有的故事。’”

赫特维希把他的高领大衣铺在另一条长凳上，不顾身上胸甲和胸前木桩的沉重也直接躺在了长凳上。“那这个故事一定凄惨无比，一个‘厨子’和一个‘医生’，还有一头‘大熊’的故事。厨子拼命想宰了大熊做菜，结果杀到一半的时候，医生跑出来告诉厨子，你不能杀熊，因为那不是熊，而是一个人，并且开始给大熊急救。最后虽然经过医生的努力和坚持，大熊终于活了下来，但是厨子和医生依然对这是一个人还是一只熊的问题争论不定。”

“哈哈哈。”三个人开心的大笑起来。‘大熊’比尔浑厚的嗓音说道“没啥大事，跑了一趟卡隆堡，弄死了一个肆虐乡间一女妖，和几个“迷路”的野兽人外，没啥故事，除了最后‘医生’非要给她用圣水沐浴消毒以外没啥大不了的。不过回来的时候一直听当地的牧师们抱怨说，女妖最后的惨叫声震坏了不少的教堂花窗，牧师们还在考虑是不是向圣殿索要赔偿呢。嘿嘿。我估计会是德怀特高领主自己掏腰包。反正大团长是肯定不会出这笔钱的。”

“你这头笨熊还有脸说。我到现在还恶心你把那几个野兽人的内脏从嘴里像挤牙膏一样挤出来的画面。”赫特维希又踢了踢‘大熊’比尔的长凳，随后三个人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