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穆特保卫战 （二）（1/2）

猎魔人算是好人么？

对不起，按照一般帝国百姓的观点——还真不算。但是这个世界上，存在着有用的坏人和无用的好人，而恰巧猎魔人就是这样有用的“坏人”。

在帝国的领土内，可怕的猎魔人比许多外部威胁还要可怕，他们被以西格玛教会的名义，专横的被指派在城镇和村庄里寻找邪恶，他们使用自认为必要的残忍和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根除这个世界的腐化，摧毁那些愚蠢到与黑暗势力结盟和勾结在一起的人。

就像之前说道的，猎魔人的全称是西格玛圣殿银锤骑士团，骑士团自建立那天起，就不停的为帝国和西格玛教派干着很多脏活累活，所有猎魔人都坚信一点，他们不是西格玛手中的神锤‘盖尔兹·马拉’，而是那支在漆黑的阴暗中守护着帝国的银色战锤。

帝国和国教赋予了他们权利。而他们也会坚守他们的义务，这是亘古不变的誓言。猎魔人的宗旨十分的简单：击退一切威胁帝国的势力，并与这些威胁纠缠到生命的火炬熄灭为止。在很多人看来，猎魔人更多的时候是残忍和血腥的代名词，他们的行为经常令人闻风丧胆，帝国四处永远流传着他们的可怕传说。

至此，曾经光荣的骑士们就背负起了“猎魔人”这一恶名昭彰的蔑称。他们以外人看来类似游侠的方式流窜于世界各地，挖出任何他们认为的威胁，轻嗅到任何堕落的气息，然后他们的身体会立刻做出反应，逼问，拷打以及其他凡人想也不敢的恐怖手段去斩断引人走向堕落的毁灭力量。

就像一些帝国贵族们的笑话，猎魔人一个人就把法官，陪审团，行刑人的活全部都做了。这个笑话没有错，这便是猎魔人，为了将帝国内部的混沌教徒，吸血鬼，绿皮兽人……等等，等等清理干净，达到审判的目的，他们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能放过一个！

为了将帝国内部和外部的威胁悉数剿灭，猎魔人不择手段，他们的灵魂如同刀锋般锐利，绝不会也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后悔和对自身行为的怀疑。尽管猎魔人冷酷无情，凶残暴虐。但是帝国依旧需要他们，需要他们这样为了惩罚，毁灭那些亲近黑暗之徒，甘愿抛起自己的人性和善良，只为坚守自己“猎魔人”使命之人。

穆特的城镇大厅之中，卡尔·弗兰兹正在协调城防的命令，气氛沉闷而压抑，但是在卡尔·弗兰兹身后的一排的高背椅上，穆特还留下的有头有脸的贵族和教会领袖并排而坐，而他们之中维吉尔和索恩正在小声的交谈着，而维吉尔手边另一侧的穆特半身人长老，哈斯米·斯图哈特则光明正大的偷听着两人的谈话，不是的发出咯咯咯的轻笑。

索恩懒散的靠在椅子上，猎魔人的大帽子在他的手中来回翻转。“老师，我个人并不讨厌‘猎魔人’这个称呼，相比于‘西格玛圣殿银锤骑士团’我觉得它更加简练直接，也更容易为人所知和牢牢的记住……而且如果书写文件，更省时间也更节约昂贵的墨水。”

“那是你的认为！”维吉尔表情恼火的盯着索恩。“不管因为什么，你所书写的文件和信件必须给我使用帝国和西格玛国教的官方称谓！这事儿不允许商量也没得商量！听清楚了吗！猎魔人索恩，这是你老师也是大团长的命令：给我老老实实的写上，“西格玛圣殿银锤骑士团”！只要我还是骑士团大团长一天，你敢错一个字母，我就扒了你的皮！”

“老顽固！您什么时候能改改您的这份坚持，都两千五百多年了，咱们不也还活的好好的么……”索恩小声的嘟囔着，不过斯图哈特长老明显听到了索恩的话，发出了一声情不自禁的笑声，不过很快就用一阵干咳把这可能发生在在严肃军事会议上的尴尬掩盖了过去。

卡尔·弗兰兹在怒声咆哮着，但是似乎没有多大作用，穆特城中还残存的贵族和雇佣兵的头子们还在建议卡尔放弃穆特。

他们都有着自己的私心，雇佣军不想打一场可能损失惨重的战斗，而贵族们？没了穆特就没了，反正自己到那里都是贵族，在那里都是过自己的好日子，天塌了有个子高的人顶着，反正不会砸到自己的脑袋上，留在这里完全是看在身为贵族的面子上，只要劝说这个傻了吧唧的愣头青选帝候跟自己一起逃走，这样到时候丧失帝国领土的责任就怪罪不到自己的头上了……计划通。

卡尔·弗兰兹声嘶力竭的咆哮着，他心里知道，这里很多人可能已经收拾好了行礼，只要自己透露出一点想要撤退的表情，他们大部分会立刻做鸟兽而散的亡命逃走，至于帝国的领土丢失，百姓的生死存亡，在他们眼里看来，实在是一件比较次要的事情。

“你不帮帮你的朋友么？”斯图哈特长老隔着老维吉尔捅了捅索恩的腰眼，看着面红脖子粗的卡尔向着索恩问道。

“这是他的路，我们不能什么都替他代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条路需要走，困难的是你是不是有勇气踏上那条路……”

维吉尔替索恩作出了回答。索恩冲着斯图哈特长老做了一个滑稽的鬼脸，无奈的耸了耸肩膀，然后把一直在手里把玩的猎魔人的高顶宽檐帽扣在了自己头上。

“他们吵完了再叫醒我，我预计卡尔最多还能忍受他们最多半个小时，然后就听他的怒吼吧。记得捂住自己的耳朵，防止听力受损。”

卡尔·弗兰兹不再反驳周围人建议逃入斯提尔领或者艾维领的建议，低垂着头盯着面前的沙盘和地图。但是他的耳朵却不能像嘴巴一样选择不去关注这些人的表演——一场闹剧，一场只能引人苦笑的黑色笑话式的喜剧。

他们有的贵族与自己针锋相对咆哮，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的摆着自己家族的历史，叙述着自己家族多么多么的古老，更有的人貌似忠心的帮助自己分析着眼前的局势，但是总之只有一个意思，一句话——逃跑，这地儿守不住！

卡尔·弗兰兹不怪他们，他们人心惶惶，他们害怕，那毕竟是传说中的弗拉德和伊莎贝拉，他们惊慌失措，全无战意，逃跑的言论甚嚣尘上，只要暂时逃离了，他们依旧可以享受自己的荣华富贵，锦衣玉食。何必留下来过着朝不保夕，危如累卵的日子，或者战败之后遭受吸血鬼的奴役自取其辱呢？卡尔·弗兰兹长叹了一口气，是啊，这和自己之前的想法是多么相似啊……

卡尔抬起头，面无表情，但是他的内心却充满着极端的痛苦，卡尔·弗兰兹的穿着白银纹章盔甲的身体发出了轻微的颤抖，但是这在不熟悉的人看来这是他恐惧的表现。他怯懦了，他马上就会说出这间屋子里大多数人想听到的那句话。

维吉尔抬起头，猎魔人帽子下一好一盲的眼睛死死的盯住卡尔·弗兰兹，所有人也都停止了他们的表演，沉默的盯着年轻亲王的颤抖，索恩却站起身，轻轻在斯图哈特长老的背后盖住了他的耳朵，但是却被他佯装发怒的拍掉了索恩伸过来的手掌。

索恩的嘴角扯下了一道似有似无的微笑，目光平静的也看着身体不停地轻微颤抖的卡尔·弗兰兹。索恩俯下身体，在斯图哈特长老和老维吉尔耳边轻声说道“真正的勇气，是带着恐惧前行……只有知道了有所畏惧，才能变得永远无所畏惧。”

卡尔·弗兰兹明显的听到了索恩声音不大的低语，但是在寂静沉闷的房间中，这就像午夜的钟声一样在他的耳边回荡着。

是的，说出豪言壮语是容易的，但是当你鼓起勇气真正的将要走上城头去面对无尽的尸山血海，将要随时面对着死亡的时候，之前话说的再漂亮也没什么大用。

卡尔·弗兰兹，你是否已经战胜了自己的恐惧？

不，我恐惧过，我害怕，我怕我不能回到阿尔道夫，我怕我放弃了所有优渥的生活却没有换回我想要的东西，我怕我不能在见到自己深爱着的妻儿……但是，我更怕我让他们所有支持我的热烈眼神失望，我更害怕我不能承担我想要承担的帝国交给我的重担。

那卡尔·弗兰兹你为什么要选择这些呢？

因为我已经准备好了！年少时，我在英雄的故事中长大，少年时，我在父皇，家人和老师的爱护中成长，我曾在夜晚的烛光下苦读，我也曾在烈日的骄阳下训练自己的剑术和骑术，我曾经醉生梦死，也曾高据在帝国的皇宫接受别人的恭维，心中还为此沾沾自喜，我经历过父皇死亡时的悲伤，也见识过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但是，我终于前进于此，我也终于踏上了自己道路的这第一步！

我！卡尔·弗兰兹，已经无所畏惧！

索恩说的对！每个人心中其实都有一个成为英雄的梦，但是英雄岂是那么好当的，如果成为英雄那么简单，那么所有人不都是英雄了？英雄？英雄就是敢去做别人都不敢，不愿做的事，敢去承担别人不敢承担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