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覆灭 （中）（1/2）

所有的人类火炮全部向着奥博斯特恩要塞的城墙倾泻着炮弹。打仗是什么，或者说战争是什么，其实有时候就是拿你最强的一点去对付敌人最弱的一点，就是用自己的绝对优势对着对方的软肋狠狠的砸下去，直到敌人皮开肉绽，骨断筋折，然后痛苦哀嚎的倒在你的面前，你再冲上去对着他的脖子抹上一刀，如果可以在脑袋上补上一锤子那样才是最好，这样才是最保险的做法，在战场上再小心都是应该的。

而负责守卫奥博斯特恩要塞的吸血鬼‘漆黑之手’乌尔菲克（ulffiktheblanckhanded），食尸鬼王德吕拓尔（druthor）和阿纳克·冯·卡斯坦因（anarkvoncarstein）现在就尤其郁闷。攻击穆特城的时候，本来以为被弗拉德·冯·卡斯坦因消磨的差不多的穆特就等着自己军队一到，可以轻轻松松的攻进城市。可是从北面突然而来的奥斯特领的人类军队就在自己攻城攻到了一半从背后杀了出来，这就算像你打算洞房花烛的时候，你的领导在门外敲门让你去加个班一样的难受。

溃败，到处都是溃败。奥斯特领的军队就跟他们的公牛军旗一样，他们全部都像是被惹怒的公牛一样在亡灵大军后方横冲直撞，肆意的砍杀。而这样的噩梦和追杀直到在奥博斯特恩要塞的城墙前才堪堪停住。可是，没过两天，人类选帝候的联军就整齐的把军营扎在了要塞的城外。从那天开始，要塞和要塞城墙里的吸血鬼就开始一刻不停的忍受人类各种火炮的洗礼。十几斤重的大铁球不停的敲在城墙的石砖之上，会爆炸臼炮炮弹从头上几乎垂直的落下，而人类的地狱风暴火箭炮更是隔三差五的把大火和剧烈的爆炸用尖啸声送进城内。他们不是没有想过反击，只是当他们率领着亡灵大军出城迎战的时候，这些人类士兵就像是狩猎时的闻到猎物气味的猎狗一样疯狂的把弓箭，弩箭，火枪子弹倾泻在自己的头上，而且不追到要塞亡灵巫师塔的射程边缘绝不停歇。

库尔特·海尔伯格抖着仔细打理过的长八字胡，穿着整齐的全套铠甲，漂亮的飞翼盔被他擦的锃明瓦亮的夹在腋下，最让其他人类指挥官郁闷的是，这家伙居然还捏着一副白色的皮手套，这是去打仗还是去参加阅兵？

“我们难道要在这里站上一整天！？”库尔特开口对着其他军队的主将淡淡的说道，算是他打过了招呼。不少被选帝候委任为前线指挥官的将领立刻嗤之以鼻，自从卡尔·弗兰兹在穆特城外开战前说过这句话之后，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刻意的模仿他。但是你别说，在战场上穿着铠甲骄傲的站在敌人面前说出这句话确实有一种说不出英雄气概。

不生气？不生气！现在这货是皇帝的近臣，说不定这场战争打完他就会被卡尔·弗兰兹提升为帝国的元帅而不是简简单单的瑞克领元帅，多少还要卖给他点面子。但是，你他喵的能不能不要解开裤子站在要塞前面对着吸血鬼的要塞撒尿！？那二两肉谁没有似的！

库尔特的做法顿时在瑞克领的士兵中引起了一片巨大的笑声，然后是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路德维格·史瓦兹汉默举着巨大的瑞克领军旗也睁开了一直闭目养神的眼睛，老爷爷今天似乎终于想起来盔甲是需要定期好好擦洗一下的，银须，白发，亮甲，手掌不住的抚摸着腰间符文‘公正之剑’的剑柄，让老爷子有一种睥睨天下的威严。

一队骑兵从奥博斯特恩要塞的城门中冲了出来，似乎他们再也不堪忍受人类的侮辱。斯提尔领军队手持长弓和重弩的士兵快步向前。血奴和吸血鬼组成的骑兵靠的越来越近了，扭曲的面庞已经可以看的清清楚楚，当他们将手里的长矛和长剑端平的时候，斯提尔领的将军大笑着吼出了放箭的命令，弓弩的弦鸣伴随着飞箭的尖啸，几乎没有下落的盖进了这支冲出来的骑兵群中，但是弓箭手和弩兵似乎根本不关心自己射到没有射到东西，就这样一次一次的弯弓放箭或者摁下重弩的机括。

齐射了几轮，这支骑兵彻底躺倒在了战场上，满地都是亡灵战马的哀鸣和吸血鬼们痛苦的惨叫，还能在战场上立着的亡灵战马只有寥寥几匹，低着头在尸体中间寻找着自己的骑士，不过斯提尔领的士兵似乎并不想让这场画面继续，一队端着重十字弩的士兵跑向前几步，又是一片稀疏的弩箭，最后这几匹亡灵战马也被射翻在地。

几队手持长枪和大盾的士兵冲进战场，只要是躺在地上的人或者战马，不管是死的活的，一律先远远的补上几枪再说。战场上不用讲人性，尤其是不用跟吸血鬼讲人性，如果想讲些什么，那也是我剁掉你的脑袋之后提着你的首级找军官报战功的时候和军官说。

几队荒坟守卫似乎看不惯士兵们笑呵呵的腰上挂着同伴的头颅回到人类军阵之中。但是当他们全部跨过城门的一刹那，人类联军后方的火炮阵地顿时闪动出一片的火化，每门地狱风暴连射炮三发一组向着倾泻着致命的弹丸。这些亡灵士兵的下场几乎惨不忍睹，炮弹砸进人群，残肢断臂遍地都是，而穿着重型铠甲的身体更是在钢铁变形的过程中被拦腰折断。

路德维格·史瓦兹汉默大声的下令“开始吧，已经拖的够久了，他们不会再上当了。”随着老爷子的话语，无数的士兵在号角中推着巨大的攻城塔向着城墙缓慢的开始前进。

瑞克领剑盾步兵团的弗里曼被拥挤在攻城塔的最上面，死死的攥着手里的长剑，身前的盾牌抵住前面战友的后背，而身边就是手臂上还打着夹板的阿尔道夫城中的邻居托马斯，本来以他的伤情是不准上战场的，不过军官架不住这家伙的死缠烂打，软磨硬泡终于还是第一批站在了攻城塔上，弗里曼知道，自己这个邻居是看上了选帝候卡尔·弗兰兹许诺的赏赐和教会许下的加入骑士团的承诺，这家伙做梦都想成为一个骑士和有一块自己的土地供给家人耕种。不过又有谁不是呢？

吸血鬼的亡灵魔法和零星的弩箭敲在攻城塔的厚重外壁上，咚咚的响声在人的耳朵里乱窜，有人因为紧张呕吐在了攻城塔里，塔厢里立刻弥漫着酸臭味，不过没人抱怨，只是勾引的其他人也想呕吐。

军官在大声的一遍一遍的叫喊命令，这是为了让像自己这样的战场新丁不会因为紧张而惊慌失措的丢了性命。“记住！一旦攻城塔靠近城墙，门板放下的一刻，一定要不停的往前冲，不要给后面的人堵住道路，只有大家都上了城墙才能稳住阵脚，我们是步兵团！单打独斗的都是蠢货！到了城墙上，一定要立刻结阵对敌，等待后续的战友……”

军官又在重复了，不过弗里曼喜欢这样的重复，至少说明军官对自己还是认真负责的。“……一旦我们聚齐，我们要迅速找到下城墙的楼梯，我们的任务是占领城门，放后续的部队和骑士们进入要塞，城墙上的死人脑袋自然有后续的部队消灭。先生们！我再重复一遍，我们的任务是打开城门，只要打开城门攻占要塞的头功就是我们的！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士兵们大声的叫喊着。弗里曼明显感受到攻城塔在减速，而打在攻城塔上的声音也变的消失无踪。

“听明白了就好，不要害怕，不要恐惧！炮兵会掩护我们，弓箭手，弩手和火枪手都会掩护我们！而骑士们就等着我们打开城门赶来支援我们。西格玛保佑！”军官喊完最后的话先是把一把出鞘的短刀叼在嘴上，然后才把盾牌和长剑举在胸前，等待着攻城塔的门板放下的那一刻。

弗里曼用攥着剑柄的手磕了磕头上的头盔，确保它不会滑落也不会阻碍自己前进的视线。最后轻声的像是军官一样默念了一声“西格玛保佑。”然后死死的盯着即将打开的攻城塔门板。

门板‘轰’的一声拍在了残破的城垛上，军官第一个跳了下去。蜂拥而至的骷髅和僵尸向他扑了过去。但是军官根本毫无惧色，迅捷的一个半蹲，大大的盾牌盖在自己的头顶，长剑身前身后的挥舞了两下，无数的断腿就堆在了他的周围，也为他清理出一片打斗的空间，长剑劈进一个脖子粗壮的僵尸脖子里，很明显，剑刃似乎被僵尸的脖子里的骨头卡住了，但是军官根本没有惊慌，先是用盾牌拍倒碎了一个骷髅，然后弃剑的手反手握住嘴上叼着的短刀恶狠狠的又钉进了一个僵尸脑门。

弗里曼被身后的盾牌推着，而他的盾牌也推着前面的战友，他们一起向着攻城塔的门口冲去，弗里曼跳下门板的前一刻扫了一眼周围，从战友之间的仅仅一点缝隙中他看到了迄今为止他认为最壮观的一幕，左右到处都是高高的攻城塔，它们有的已经放下了第一批士兵，而后续的士兵正在不断的攀上攻城塔的楼梯然后砸进敌人的人群中，而有的攻城塔还在前进，亡灵巫师的魔法砸在攻城塔上，但是它们岿然不动的保持着自己的速度依然向前。而炮兵们更是把火炮打疯了一般，无数的炮弹从攻城塔之间的缝隙飞过，然后狠狠的砸进城墙上敌人的人群中，直到把他们从高高城墙上砸飞出去，掉在城墙下成为谁也分辨不出是什么的一滩烂泥。而在空中几乎连成一条线的弓箭和弩箭更是像小时候下雨时屋檐下滴落的雨珠一般，一刻不停的飞上城墙。

“杀啊！为了西格玛！为了帝国！为了瑞克领！”弗里曼觉得自己的心中有一股力量在涌动，有什么可怕的呢？自己一方的联军士兵在掩护自己，而和自己亲如生下来就在一起兄弟般的战友就在城墙上血战。

弗里曼飞身跳下了攻城塔，举在胸前的盾牌狠狠的拍在了一个骷髅的身上，骷髅手持弯刀的手臂被拍碎，不过很快一柄长剑就劈进了他惨白的颅骨之中，是托马斯！他没有用习惯的右手持剑，而是用的左手，骨折的右手上反而是紧紧绑着盾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