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峥嵘岁月_第244章 离婚也排队（2/2）

上午11点10分，登记大厅里剩下的人不是很多，在白色小桌边等待的只有4对夫妻。

确切地说，是4对老夫老妻。他们在等待，等待终结彼此超过二三十年的婚姻。办事大厅里冷气开得很足，老夫妻们聊得有点热火朝天的感觉。

一个光头老头明显是带热气氛的主力。

“凌晨5点钟就有人来排队，拿了1号，6点多有人拿了2号，我来时7点多，已经17号了。”

光头老头的爱人从包里掏出一杯茶水，拧开瓶盖递过去，瞪了他一眼：“你看见人家5点钟来啦？”

在一阵小声的哄笑里，光头老头没敢看自己老婆，嘴里却忙着争辩：“听说的嘛！昨天人更多，今天人还少一点了！”

据说，有人前一天早上8点到登记处时，全天的号都已经发完了。

下午，离婚登记处又充满了话题和笑声，也更像是来自市井茶肆、街边弄堂、农贸市场：孩子多大了，孩子的孩子多大了。话题最终会落到房子上。你要在哪儿买房？你的房子均价多少钱？精装还是简装？得房率有多高？

大家有说有笑，互相打听着楼市新政和各个片区的新盘。清吴趼人如果此刻还活在金陵，恐怕得把这一幕写进《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

也只有我们华夏这个神奇的地方，能让离婚变成一门欢天喜地的事。

一个戴墨镜的时髦小青年牵着年轻女子的手走进来，老夫妻们侧目瞅上两眼，偷偷议论，“现在能来离婚的小年轻都是真爱，情比金坚呐！”

这些“情比金坚”的夫妻们，在自愿离婚协议书上写下的离婚原因，全都是“感情破裂”。很难想象这些情感破裂的夫妻仍有这般默契与恩爱。

协议书一式两份，需男方女方各自填写。

一位西装笔挺的男士在白色小桌上低头书写。小桌上贴了张提示，“双方是否自愿离婚？离婚原因？子女由谁抚养？子女生活费、教育费、医疗费如何做出合理安排？财产如何分割？”

写到一半，男士卡壳了，一阵涂抹勾画，摇摇头掏出打印的范本，“自愿离婚协议书范本”抄了起来。

长相不赖的妻子坐在男士旁边的长椅上，低头看着手机短信。中介发来的信息最后写道：“大姐，您和先生务必要在明天办完离婚手续，不然就是二套了。”

西装男好不容易写完了，擦了一下汗，递给妻子一张：“诺，这是你的，签字吧。”

妻子看都没看，接过纸笔写下名字，写完才扫了一眼。妻子笑了，往男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凭什么孩子归我，你每个月才出一千块抚养费？改成一万！”

身边等待者一阵哄笑。

离婚登记审查非常快，快到让来“离婚”的人都觉诧异。工作人员在乱哄哄的“离婚”夫妻中间找个小桌坐下，依次叫过当事人。

“有完全民事责任能力吗？”

“有”

“有精神病等问题吗？”

“没有”

“是自愿离婚吗？”

“是”

“孩子抚养财产分割已经妥善处理了吗？”

“是”……

一般审查通常在两三分钟之内即可完成，仍有不少人嫌太慢，不耐烦地打断工作人员：“别问了，都是。”

工作人员笑了：“我问你答，这是程序……”

这一对年轻夫妻审查遇到了一些问题，拖的时间长了点。还在后面排队的人，心里那个焦急啊，不耐烦地喊着：“前面的人还离不离啊，别磨磨叽叽！”

“怎么还不到我啊？”

“前面的快点啊，我们还等着去签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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