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得遂心愿”（2/2）

灵帝微不可察地点点头，说道：“起身吧，望记住你今日所言，永不背弃！”

“是！”许烈应声答道。

其实许烈从来就没打算要在灵帝还在世的时候有什么举动，因此他今日所言倒也算不得假话，只是灵帝虽然想到自己估计没有多少日子了，但是他却还是高估了自己的余生。

有时候就是这么无奈，你以为你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最后发现其实这还算是好的。

“朕问你，你如实而答。”灵帝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将身边的内官婢女全都挥退了，宫殿中只剩下了灵帝，蹇硕，许烈，一共三人。

“是。”

“依你之见，朕设西园八校尉，所为何事？”

许烈心中一惊，他万万没想到灵帝会这么直接地问他！

【他是试探我？该怎么说？避而不谈？不，他想拉拢我！接受吗？现在接受合适吗？有没有什么坏处？还是说……】许烈脑海之中，思绪千回百转，无数个问题陡然间迸发。

【至少现在，他还是天子！】看似复杂的思索，其实在现实中也不过转瞬。

许烈正色道：“臣以为，陛下所为不过是想自己决定家事罢了！”

一语既出，许烈便不再说话，静静地候着。

殿中突然出现了一丝诡异的静谧。

蹇硕没想到许烈会用这种方式说出来，他觉得自己好像低估了眼前这人。

而灵帝也是心中震撼，这是世界上第一个用“家事”二字来概括他所作所为的人，灵帝忽然觉得心中很是共鸣。

【是啊，朕所作所为，不就是在做自己的家事吗！凭什么朕的家事要征求你们这些人的意见？一个个都是只顾自己利益的混蛋，又有几个是真正为朕着想的？满朝尸位素餐之辈，又有几人能像这许烈一样，告诉我，这是我的家事！】

灵帝心中顿起波澜，覆雨翻云，经久不散，脸色忽明忽暗，阴晴不定，难以捉摸。

良久，灵帝心中的怨愤方才渐渐平息，整敛容色，所谓的帝王威严又重新回到脸上。

“蹇硕乃是近臣，对于练兵用兵之事定然不如你娴熟，朕希望，入西园之后，你能好好辅佐于他，他日若能遂朕心愿，自然不会亏待于你！”

灵帝话说得很直白，因为既然许烈能说得出那句话，自然也就没必要拐弯抹角了！

“臣自当尽心竭力，愿肝脑涂地，以报陛下！”

许烈同样说得很直白，满口答应，不过他不是因为没必要拐弯抹角什么的，而是因为许烈很清楚，宦官之所以能与外戚争衡，或者说与世家大族争衡，最大的原因便在于他们是天子近臣。

而一旦蹇硕成了上军校尉，统帅西园新兵，他便不再是天子近臣了，这个时候，他是万万不可能和袁绍、曹操、淳于琼，乃至于何进争衡的！

哪怕皇帝依旧支持他，但这些士人却又一千种方法告诉皇帝：你不懂，你这样是错的，是对大汉有害的。如果这个皇帝是雄略如秦皇汉武一般人物，自然没有问题，可惜的是，汉灵帝刘宏，却差得远了！

因此许烈一点也没有犹豫，对于几乎可以预见的未来，没有什么好犹豫的，而灵帝只不过是想要挣扎一番罢了。

况且许烈其实明白，如果不出意外，刘协，终究是会当上皇帝的，对于灵帝而言，也算是另类的得遂心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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