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天变（1/2）

童试原本分为县试、府试、院试三个阶段，而且并不属于国家正式举行的科举。

国家正式举行的科举仅有三级：乡试、会试，以及殿试。

可即便是‘童试’，若无太子和国师极力推行，女子也不可以参加，也就是太子开了恩科，特许女子参与这场‘童试’，不然恐怕女子永远也无法获取参与正式科举的资格。

但太子和国师也因此受人诟病，无数文人对此争论不休，而且绝大多数人都是站在‘女子不可成大事’这一边。

在这样的氛围下，‘恩科’举办之日到了。

张瑾亲自驾着马车将秦蓁送往官府——由于此次考试的特殊，朝廷就把考场放在了天都的五个官府里头，确保没有人敢闹事。

即便如此，在通向官府的几条路上也堵满了车，挤满了人。

各式各样的马车堵在大街上，一群挽马不耐烦地打着响鼻，踢踏路面，人行道上无人往来，却站满了或年轻，或年迈的读书人。

街道上十分安静，那些读书人或是闭目养神，或是手里捧着一卷书籍研读，当张瑾驾着马车赶到之时，就看到一些车辆被堵在了外头。

他们没有吵闹，但也正是因为寂静，才显得无比压抑。

此处距离官府并不算远，但张瑾也清楚，不只是眼前这一条路被堵上了，其他的路应该也被堵上了。

不止中城区的官府周围被堵上了，其他城区的官府应该也被堵上了！

即便坐在车里，秦蓁也一直关注着窗外景象以缓解情绪，当她看到这一幕，一瞬间脸色变得煞白。

秦蓁心头一颤，不甘地抿起嘴巴，泪花在眼中翻滚，但片刻之后，她吸了吸鼻子，轻声说道：“相公，我们回去吧……”

“……不回去！”张瑾深深吸了一口气，嘴角勾出一个狰狞的弧度，“凭什么要回去？！”

——他张瑾可受不了这窝囊气！

这可是治愈蓁儿的一个机会，这一次他们会在这里堵着，那么下一次也一定会，再下一次也还是一样。

回去？凭什么回去？

就因为人多势众？就因为‘传统’？就因为朝廷里也有许多官员站在他们那一边，没有对他们的行为做出任何反应和动作？

张瑾双手死死攥着缰绳，手背上青筋暴起，仅凭这些人就想拦住他？

“蓁儿，坐好了！”张瑾沉声说道。

车潮后方忽然传来了马匹的嘶鸣，引得众人瞩目。

张瑾？！

在场没有多少读书人不认识这位会元，这位江南张家的大公子。

只见这位大公子抬手并剑指，冷然一笑，吟道：“操劳家事颜色枯，万千年苦与谁诉。今上令下亦难变，赋以诚心开通途！”

女子操劳家事颜老色枯，万千年来皆是如此，此番辛苦又能与谁人倾诉？便是今上发布政令让你们这些男人对女子好些，却也难以改变，那么我今次就要在此赋以一首诗词为这些一片诚心的女子开出一条正道坦途！

适才闻声，一众读书人脸色骤变。

有人一张脸气得涨红，有人羞愧低下了头，有人愤而怒斥，有人垂目低叹——唯独，没有任何一个人挪动脚步。

冥顽不灵！

张瑾狰狞而笑，右手扯动缰绳，左手直指天穹，顷刻间风云变动，雷声轰鸣。

一道瓮声瓮气，宛若雷鸣的声音恰时响彻。

“愁——思——”

——诗名《愁思》！

二字轰然砸落在每个读书人心海上，掀起了轩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