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沉璧:远赴天山(1/2)
“他是阿史那燕如和萧靖的孩子。”
阿史那训幽幽地看着沈青绾。
“确定?”
沈青绾摇摇头,“不确定,只是哥舒旧部说是如此,他非前首领亲生,小时候异常孤僻,没有什么所谓的挚友。”
那就基本上确定了。
“那他为何不愿对必勒格可汗讲明?他不是必勒格的外甥吗?不也算阿史那氏的骨血吗?”
如果想要获得必勒格可汗的宠幸,这难道不是绝佳的说辞,这难道不比一个所谓十部落的首领更值得信任?
西突的战局还在延续。
唐历五月中旬,也就是西突历五月初,正是所谓的祭月。
一年一度的祭天大典将由必勒格可汗主持。在长达一个月的时间里,必勒格可汗将前前后后大大小小主持西突包括十部落数十场祭典,用来祈求上苍这一年水草丰茂,祈求亡灵都能找到回家的路。
然而战争并没有结束,趁着各部落忙完祭典准备开始夏牧之时,葛逻禄的势力又卷土重来,以闪电般的速度,侵袭了最近的咄陆五部。
“一定有内鬼,一定有。”
咄陆五啜气势汹汹地杀到必勒格面前。
“为什么早不动手晚不动手,偏偏在夏牧时节动手。春季已经耽误了,夏牧不能再有问题。”
“为什么偏偏是我们咄陆五部?弩失毕五部呢?”
弩失毕五部就包括哥舒玄统辖的哥舒部和哥舒阙部。
就差把哥舒玄的名字的甩在必勒格可汗脸上,
一是因为咄陆五部和弩失毕五部关系本来就不佳,二则因为为出奇兵春季发兵大唐,耽误了各自部春季牛羊仔的配种和产仔,归根结底都要算在哥舒玄头上。
三则因为哥舒玄是唯一一个身为十部落首领却能进入牙帐成为颉利发的人,各部落首领对这个年轻人的敌意其实很深。一方面既觉得他是十部落的败类,可另一方面又对他能独得必勒格可汗的信任而急红了眼。
另一个让各部落首领及其不爽但终于敢说出来的是哥舒玄的汉人习惯。在一众上马便能杀敌的窄袍窄袖中,独他一人能宽袍大袖甚至偶尔踩踩木屐。以前的敢怒不敢言,在必勒格可汗的态度稍稍松动后,鸡毛蒜皮都变成了能泼向他的滔天怒浪。
必勒格可汗却在此时派哥舒玄出使葛逻禄部,说是春牧已经耽误了,夏牧耽误不起,为了双方各自牧民的生计,要求和谈。
哥舒玄坐在驶向天山北麓的马车上,难得没有骑马。
赶车的小卒在前方专心扬着鞭子,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哥舒玄安安静静坐在车厢中,一头长发随着路途颠簸而摇曳。
他并没有什么贴心的侍从,从一开始就是。从来就是独身一人,他第一次见必勒格可汗向他一番慷慨陈词表明心志的时候是一个人,杀死养父的时候也是一个人。辗转数年,孤零零的,总是一个人。好歹也习惯了,像他当年在四面楚歌的萧府。
五月的天山北麓,偶尔还有南下的冷风吹得人骨头发毛。但漫山遍野的青草确乎是长起来了。长风抚过,绿色的锦缎变成了连绵不绝的浪花,一浪吹拂着另一浪似层峦叠嶂。
哥舒玄在葛逻禄部临时凑起的大军毡帐中,见到了暂时被奉为首领的炽俟阿伊。
对于这种送上门的行为,对哥舒玄恨得牙痒痒很久的阿伊也不客气,裹在毛茸茸的狐裘之中大手一挥。
“拖下去杀了吧!”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