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文章为时，诗歌为事（2/2）

“你.....”那老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大概是有些词穷，他心里想到了很多泼妇骂街的词汇，可文化人，好面子。

“老头，你可知文章、诗歌皆是何故产生？”

“老夫无意与你这黄毛小儿讨论，且不要......”

“我看你就是不懂，孔圣人尚且与三岁小孩论道，你比之孔圣人，又如何？”

“你......罢了罢了，今日教一顽女，也算一善事，”这老头明显有些语塞，却还是嘴硬。

“文章为何而作？你且听好，文章乃是记录天地珍奇，歌颂日月同光，书写古今圣贤的典故。”

“诗歌为何而坐？你且听好，诗歌乃是吟唱窈窕淑女，赞扬君子之风，追逐乾坤法则的匠心。”

江淹说的头头是道，而瑶梦却只是呵呵一笑。

但他是南朝人，其思维，已注定是赶不上后面朝代的圣贤。

“呵呵，真是一个老古董。”瑶梦依旧在刺激着江淹。

他就是太傲慢，生前，恃才傲物，以模拟他人笔法，制造经典为荣。

直到死去，竟然还这么狂傲，不近人世。

江淹简直是气愤到了极点，但他的傲慢，不允许他对一个浅陋之人发火。

他压制着脾气，问道：“你又有何高见？”

“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这老头，就是太过于傲慢，脱离俗世。

“所有的文章，都是记录时事，所有的诗歌，都是记录事实。”

“你且想想看，纵使是诗歌之源的《诗经》，仅是追逐淑女？纵使是诸子百家及其门客所著的文章《论语》、《孟子》，难道只是在歌颂日月同光？”

江淹一时哑口无言。

他毕生所追逐，乃是先贤们的举世才华，那些措辞，那些修饰，宛如日月星辰不可企及，又岂是那般为了功利，为了事物所著？

他不愿意再听下去，倒不是觉得瑶梦说的不对，而是他的信念在逐渐崩塌，人往往最难面对，让信念崩塌的观点。

看着他远去的身影，瑶梦有些迷糊，是否自己说的太过了？

她意想中的，乃是江淹接受自己的观点，大悟，然后这禁制消失。

如今，难道方法错了？物极必反，难道如今这江淹如此反感自己？那可谓是糟透了。

想到此处，瑶梦有些后怕，坐在亭子里，望着溪流，尝试去思考刚才江淹所想。

溪流潺潺，似乎永远不会枯竭，不会断流。

这溪水，南朝至今，亦诞生了不少优雅诗词，而自己的师傅李白，亦曾有一句。

“抽刀断水水更流。”

拔刀取阻拦水源，是没有用的，因为水，还是会绕过刀，继续流动。

想必，师傅应该是有过如此有趣的尝试，方才成此绝句。

“等等，刚才我想到了什么？”瑶梦似乎若有所思，让江淹接受她的想法，还差最后一步。

日月风光非我意，为时而著乃文章。

窈窕淑女歌中记，诗林词海下笔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