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名字丢失？少年。（2/2）

修女一惊，她知道这是刚刚自己说过的话，而少年正在复述它。“你偷听我讲话！”修女从窗台上站起来，想要抓住少年，可是少年拉住树干一个转身就躲过了修女的手。“我的爱就像是沙子在沙漏里面流走了，欸呀欸呀，光是听到这样的话，我就连早饭都吃不下去了。”

少年手臂抓着绕着树干转了一圈，从树干的另一端重新出现，这时候一些栗子也从树上掉下去了。

“要是修女不听话的话，我就把这些话都告诉你们的男人。”

“不是我们的男人，是忏悔神父......”

“我当然知道是忏悔神父！”

“我只是刚刚那一点点的时候不爱神了，就那么一点点。”修女一下子蔫了下去，声音小的只有自己能听见。如果自己的想法被其他人知道的话，肯定是会遭到很严厉的惩罚的。

“只要修女答应我一件事情。我就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

“什么事情？”修女一惊。

“现在还不知道，等我想要说的时候在告诉你。”

就在这时，枝干终于还是支撑不住，咔擦一声断了，少年手舞足蹈地掉落下去，哈哈大笑的脸变成了惊恐的表情。

修女急忙伸出手，可是她的手里面还拿着那本厚重的记事本，修女的记事本在空中笔直的落下，她既没有抓住少年也没有抓住记事本。

他朝下面望去，发现少年倒在下面的落叶堆里面，一动不动。他该不会摔死了吧？修女知道从高处掉下去会摔死的，但是她只见过其他修女摔倒摔断腿，却从没见过摔死是什么样子的。

修女望了一眼钟表，休息的时间快要结束了，她的心里就像是有只兔子在乱窜。不好啦！有人摔下去了。”修女终于下定决心，虽然少年可能会为了报复她说出她的秘密，但是修女还是不希望少年就那样死掉。

就当周围传出密集的脚步声时，少年已经没事儿人一样地从地上爬起来，捡起了掉在地上的记事本一蹦一跳地跑远了。

修女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少年逃跑了，正打算站起来的时候撞上了一堵黑色的墙，神父正一脸严肃地盯着她看……

“哪里有人？”

“有……没有。”被挤到墙脚的修女盯着自己的脚面。

每个修女都有一本记事本，上面清楚的记着一天要做的事情，最笨的也是急性最差的修女因为丢了记事本。而修女等了整整一天都没有见到少年，以至于不但那个早上的祷告，以及接下来的一整天，神父都好多次注意到修女在犯错。

“神明会因为你的侍奉不认真而不高兴的。”

“嗯。”

“真是个麻烦的新娘呢。”修女到15岁就会和神明结婚，现在修女已经14岁了，还有半年就会和其他修女一起举行婚礼。到时候修女就是一个真正的修女了。

一辈子都不能反悔。

神父低下头抓着钢笔在书上写着一些东西，不再理会修女。

直到修女站得腿都麻了之后才挥挥手让修女离开。

……

夜色深了，少年依旧没有来，栗子树的枝干断了一截，也就没有叶子会伸到窗户里面。

今天修女试了试，因为栗子树枝干的缘故，春季以来就合不上的窗户今天意外地能够合上了。

可是修女还是垂头丧气的，明明上帝是自己要用尽一生去侍奉地对象，可自己却总是没精打采的。

修女想起今天早上的那个家伙就气得咬牙，都是这家伙害的自己完全无法集中注意力，神明大人该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宝贵的记事本也还在他那里，拿了人家的东西都不知道换回来的吗？

悠扬的笛声从窗边传来。

修女抬头顺着音乐的声音望去，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演奏乐器以及乐器里面弹奏的美妙音符。

在那里惦着一只灰黄色竹子的手指修长，在月光下泛着浩浩的白，薄而细的嘴唇贴在笛子上面，吹响的是已逝之人的乐章，修女盯着少年的眼睛。

远处细小的流星滑落修女的眼睛，修女忽然感觉自己望见了外面世界的色彩。

那是少年，和早上嘻嘻笑笑的少年不一样，他坐在树枝上，仿佛眼睛里有千万种深情。

就算是整天和男孩混在一起的野女孩也无法体会男生有那么一瞬间会散发的深情，更不要说是从小就在修道院长大的修女了。

少年放下笛子，那个命名为修女的少女已经注意到他了，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应对那孤独笛声营造出来的氛围，“因为今天早上我没吃到早饭，所以明天你要陪我，明天早上我会在这里等你的。”

少年把笛子插在背后，在修女变得惊恐的目光中一跃而下，熟练地落入下面的树丛中，修女这才意识到少年不是第一次从这样高的地方跳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