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驯驭(1/2)
几大堆篝火照得整个营地内都亮如白昼,用作军士集结的临时操场前方,朱友宁正襟危坐,左右是周令稠、王汀,环绕在他们身后站立的是队正以上军官们。
其下首两侧,一百名刀斧手按刀而立,其后还有一百弓箭手,一百长枪手,处于待命状态。而在营地一角空地处,一群军士正挥舞着锄头挖坑,干得热火朝天。
两百八十多名久经行伍的河东军俘虏被五花大绑,驱赶上操场,远远看到那些挖坑的军士们,顿时面如土色。有胆小的当场就哭了出来,双腿筛糠一样走不动路;另有些自诩好汉骂骂咧咧,一派从容。
对此情形,朱友宁视而不见,面无表情大声道:“战俘都带上来了吗?”
“禀报都将,一个不多,一个不少!”亲兵慕容归暗暗抹了一把冷汗,心中庆幸自己降得早。
朱友宁大手一挥道:“甚好!月黑风高杀人夜,河东镇与我宣武军是为死敌,一个不留,全都砍了吧!”
操场上的俘虏们顿时不淡定了,有人挣扎,有人高声叫骂,连远在汴梁的朱全忠都捎带着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所谓慈不掌兵,义不掌财,真演戏装装样子,那是拿自己小命当儿戏。
朱友宁的目光冷冷扫视而过,很快就盯上了几名骂得很欢的家伙,给准备指挥行刑的李义炜打了个眼色,随之一群凶神恶煞的刀斧手冲进操场,将那几名刺头给拖走。
片刻后,几声惨叫远远地传来,随之五颗血淋淋的首级被献上验明,又被军士们用手中长枪挑着,绕操场示众。
浓浓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漂荡,朱友宁似乎有些兴奋,一副暴虐武夫的样子,蓦地站起身来,似乎就要下令。
河东降官王汀看不下去了,及时冲了出来,“噗嗵”一声就在朱友宁面前跪下,嗑头道:“都将!自古杀俘不祥,而上天有好生之德,便是河东人,亦不乏忠义之辈,都将与东平王只与河东李氏父子有仇,何故累及无辜?”
“王汀!某看你是个文官能明辩是非,不与你计较,你且退下!”
“若都将从某之请,愿从此牵马坠蹬,效命于帐前;若都将不从,有死而已,某何惧矣?”
朱友宁大怒,似被逼到墙角一般满脸胀红,却又语气缓和道:“那你说吧?你想为谁求情?某许你保下一人!”
“非也!某欲保下此地两百余忠勇之卒,而非一人!”
两人一番争论,操场上竟然落针可闻,一众河东兵卒心有戚戚,求生的希望让他们谨慎起来。
而上首,朱友宁也似有些犹豫起来,这时周令稠靠近过去,与他小声说了几句什么,朱友宁似有些不悦,但又无奈地点了点头,这才步上前去,将王汀扶起,好言安抚。
一众河东兵卒如蒙大赦,纷纷喘着粗气,有如在鬼门关上过了一遭。
“河东士卒们听着,看在某家舅父与这位王先生为尔等求情,某便给尔等一个选择的机会。”
朱友宁说罢踱步而出,站到一众河东兵卒们面前数步,又大声喝道:“愿弃暗投明,从此为某效力的,站到这边来;愿从容赴死的,便站在原地别动!就从你开始……”
距朱友宁面前最近的一名士兵被指了一下,当场呆滞,不知如何是好,又见朱友宁虎视眈眈,立即纠结起来,左右看看,发现同袍也是面色变幻不定,终于鼓足勇气,狠狠一咬牙作为首位站了出来,大步去了右边。
人都有从众心理,这种事往往就要有一人带头,果然很快就有第二个、第三个,有的站得钉子一样不愿迈步,结果被同袍架走了;有的干脆呼朋引伴,拉上一大群,好兄弟当然要一起,场面一时有点乱糟糟。
一刻时后,操场上渐渐安静下来。原地未动者廖廖无几,尽管走去右边的同袍还在呼喊,他们却是充耳不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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