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最后一个人王（1/2）

两股皮索烧断，我把油灯放在一旁，把一只手从张开的缝隙里伸进去摸索。</p>

触及一片冰凉，我心又再一次剧震。</p>

这狗皮和人身之间，居然没有狗油的黏合。我伸手进去，便是触摸到了人的皮肤。</p>

那便不是采生造畜了。</p>

这一来，狗皮和人身自然很轻易就能分离，但让我心惊肉跳的是，通过手感传递的讯息是——这狗皮包裹下的，并不是活人！</p>

我阴沉着脸，手下动作丝毫不减，顺着切口的走向，咬着牙奋力将狗皮撕裂。</p>

终于，被狗皮包裹的“人”，完完全全被剥离了出来。</p>

望着这“人”，我下意识退出好几步，好半天，才强咽了口唾沫，涩声问：</p>

“为什么会这样？”</p>

就外形看来，这是一个人。</p>

一个女人。</p>

身无寸缕。</p>

袒露的身体，在灯火映照下，并不像母草鬼最初那般白皙耀眼，而是身形枯瘦，皮肤暗黄。</p>

我虽然只是法医，但通过局部判断，这女人，应该前不久才生产过。</p>

然而，这并不是活人，而是一具活尸。</p>

这更不是一具完整的尸体。</p>

我终于知道，她身在狗皮内，狗腿为什么没有手掌脚掌造成的凸起了。</p>

因为，她的手脚，都已经被砍断。</p>

只剩下四截棒槌似的茬子，而且骨茬还露在外面。</p>

“为什么会这样？”</p>

面对侧卧在地，浑身颤抖的女人，我又再问了一句。</p>

同样，我的声音也在随着她的频率颤动。</p>

女人的目光只在我脸上停留了极短的时间，随即很艰难的扭转，看向了被我掀翻的棺材：</p>

“儿……我的乖儿……”</p>

女人再次说话，我虽然惊愕，却还是第一反应向前迈了一大步。</p>

“你的孩子……在棺材里？”</p>

女人看向我，用力点头。</p>

我再次咬牙，只差没把嘴皮子咬破。</p>

撇去她的孩子不管，季雅云也还在棺材里！</p>

现实是，就当下环境，我绝对无法凭一己之力把棺材打开！</p>

而季雅云，在我剥狗皮的过程中，一直都没再有动静。</p>

“我次！”</p>

我再次按捺不住狂躁，双臂连同腿脚一起狠劲往一旁的石桌上招呼。</p>

粗糙厚重的石桌固然没有损伤，我也同样感受不到疼痛。</p>

“妈了个巴子的……”</p>

一连串的狂骂间隙，忽然之间，自女子的喉间发出一个听来怪异的单音节。</p>

“兽……”</p>

我浑身没来由一震，停下来，转脸看向她。</p>

女子竟同样一脸震惊的看着我，就好像之前从来没有见过我，而我像是忽然冒出来的幽灵一样。</p>

“兽……”</p>

半晌，女人又口唇颤抖着，再次吐出这个字。</p>

“什么？”我有些手足无措，“什么兽？你……你想我怎么样？”</p>

女人的目光由始至终也没再挪开，眼神更是变幻莫测，表达的感情复杂的让我难以明了丝毫。</p>

片刻，她竟忽地笑了。</p>

笑得那么凄凉，带着三分的怨恨，更有着七分的如至亲一般的熟悉。</p>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p>

我从没有现在这么恐慌过。</p>

即便是在得知我最早的时候，是徐某人带队的远洋船队上、被人饲养当作血食的死胖子的时候，也没有过现在这样难以言说的极度忐忑。</p>

此时此刻，我心里只剩下一个问号——这个从狗皮下剥离出的残缺女子，究竟是什么人？</p>

我明明对她没有任何印象，为什么眼下会有如此强烈的熟识感？</p>

“你究竟是谁？”</p>

我感觉自己即将崩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