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你知道我是谁吗？（1/2）

第256章 你知道我是谁吗？

生老病死不可避，可能寿命有长短之分，但无论寿命有多长，只要还行走在三界之间，就总有大限将至的那一天。

魂归地底是一场轮回的终结，也是另一场轮回的开始，但世间最悲之事，莫过于此生抱有太多遗憾和懊悔，让人不甘就此闭目，却又不知该怎么接着往下活。

老陆便是如此。

曾经只是山村少年郎，进山采樵误打误撞入了仙门，没有师长没有引路人，靠着骨子里的兽性，以弱肉强食之道，爬到常人难以企及的位置。

庆幸的是，老陆良知未泯，最终浪子回头，没有坠入忘却人性的魔道。

但可惜的是，正因为他良知未泯，幡然悔悟后，发现曾经做了太多不配为人子、为人夫的事情，没法释怀。

时光无法逆转，留给他的只有悔恨，硬不起心肠又没法心无杂念，正邪两道都走不通了，只能在余生的岁月里，一遍又一遍地责骂自己。

但这样的责骂也没什么意义，因为该听到的人，都已经听不到了。

横风裹挟着黄沙，吹的老旧袍子猎猎作响。

浑身暮气的老陆，如同少年时那般，抱着长剑，靠在马车上，注视着天上的流云，脑子里在回忆曾经的年少轻狂，但那腰杆，却怎么也直不起来了。

老陆摸索了下手中的古朴长剑，开口道：

上官灵烨之所以询问左凌泉，是因为她和左凌泉要隐藏身份，一旦动手就暴露了身份和当前，接下来找埋骨之地危险度倍增，很可能就要放弃预定的行程，事关左凌泉的机缘，自然由左凌泉做决定。

叶虹见状本能就想回头查看，不过马上就察觉不对——这种低级把戏，也想骗他分神？

熊熊烈日和烤得干裂的大地，似乎在一瞬间被隔绝在了世界之外，明明能看到炽热的太阳，身处大地之上，却好似置身冷冽寒冬。

“你胆子挺大，本公子的道也敢劫，你可知我是什么人？”

林紫锋面相只有三四十，但比仇封情、老陆年长，在他们刚开始闯荡的时候，就已经是中州的剑皇了。

好似一碰就死，根本摸不透虚实。

那是一个女子，距离不远不近，看不清面容和身形，但能感觉出在笑，在向他招手。

距离有点远，场面又极为混乱，左凌泉看不清具体面容，听见齐甲的名字，心中就是一沉：

“老陆和我堂哥在不在？”

老陆坐直了身体，眼神锋芒毕露，甚至带着几分早已隐藏不知多少年的桀骜与冷血，沙哑道：

对方询问，左云亭自是开始扯虎皮大旗：

左凌泉没有大意，落地后迅速隐匿声息，探头从沙丘上观望。

谢秋桃没见过左云亭，瞧见这么仙气飘飘地出场，还微微愣了下，想来句‘这谁啊？整得挺玄乎’，不过碍于在绕后，没有开口。

左凌泉扫了几眼，觉得对手道行有点高，硬碰硬灵烨可能受伤，并未直接往上冲，而是眼神示意，和上官灵烨一起贴地潜行，准备绕到背后，给对方致命一击。

“何人在此放肆？”

看到有，就真的有。

“以前，我还以为你能成为江成剑之下第一人，没想到打到前十三，就销声匿迹，还老成了这样。和我相比，我还活着算什么意外。”

林紫锋本意就是拖住老陆，对此笑道：

“怕被那位前辈抹去最后的机会，看来你还是在乎的。”

上官灵烨飞身往火镰谷疾驰，因为左凌泉和谢秋桃飞得太慢，中途改为一手一个，拉着两人以雷霆之势划过了长空。

左云亭本想说那是他弟，不过转念一想，改口道：

“没错。齐甲是我三弟，这次陪着他来中洲游历……”

“当年，我和我老伴儿，便是在这里遇上的。要是后面不遇上大机缘，就那么平平淡淡闯荡，如今说不定就是带着孙子孙女出来闲逛，哪会带你这憨货。”

左云亭在车厢里等了半天，老陆也不知是不是掉茅坑了不回来，眼见齐家人顶不住，他才跑出来打嘴炮拖延时间。

老陆没看到人影的脸，但通过放在旁边的那把紫青色的长剑，已经认出了来人。他背着手如同小老头般，走到悬崖边坐下，看向下方呈黑色的盆地，开口道：

叶虹知道左凌泉的道行，同为剑客不可能是他的对手，陆剑尘随时可能回来，不敢拖太久，眼见对方和齐家族人分开了十丈的距离，就想动手一击毙命。

此言一出，不停突袭的剑客，暂时停下了攻势。

大旗尚未扯完，叶虹就提剑近身，剑锋直指左云亭。

齐家族人完全不是叶虹的对手，此时只想拖到老陆回来，也是停手不敢妄动。

齐甲和众多族人明白了左云亭的意思，抛弃队友撤退显然不合适，但不走说不定都得死在这里，当下也只能缓步后撤。

老陆一直不回来，左云亭也没了办法，硬着头皮跳下马车，抬手示意齐家族人先走。

老陆显然不喜欢别人拿这种事谈笑，他握住了腰间的剑柄，平淡道：

“说完了？”

拉车的灵兽已经横死，旁边还倒着两具尸体，看起来是被偷袭所致。

老陆再老，也是幽篁巅峰，距离玉阶仅半步之遥，怎么可能出现幻觉。

老陆呵呵笑了下，然后又是一叹：

“当年不曾注意这些，也记不大清，反正就那么遇上了，交谈两句也不知怎么想的，就一起结伴游走，一走就是好几年。”

左凌泉的名头毕竟还在，叶虹并未掉以轻心，观察着对方的破绽，想要一击毙命。

老陆没有回应，身形一闪间，便来到了方才所见的沙丘。

“知道辜负，没过去道歉？女儿家都心软，你犯再大错，只要诚心悔悟，老老实实赔不是，人家肯定原谅你，在这里伤春悲秋有什么用？”

林紫锋转眼看向老陆：“我觉得你有资格入那位前辈的眼，想解开心结，唯一的可能，就是去北方找那位前辈试试。”

听见马车里的声音，叶虹在远处停步，开口道：

“林大剑仙，你老还没死，挺让人意外的。”

“你们在此处不要走动，我去尿泡尿。”

但让叶虹震惊的是，眼前之人，处处都是破绽！

咻——

——

另一侧。

左云亭在车厢里闲得无聊，有了话题，就化身为知心大儿子，不停开导为情所困的老父亲。

老陆浑浊的双眼瞬间清明，转眼望去，那个沙丘上又没了任何东西，好像方才所见只是幻觉。

剑仙叶虹，在剑皇城刚好排第一百，也是幽篁巅峰，不过五行本命参差不齐，约等于九宗普通长老的水准，靠着神出鬼没的剑术和上品法宝品阶的本命剑，才打出了一番名声。

但让人意外的是，左云亭面色冷俊，抬手扶着齐甲的肩膀，让他移开，直视远处的叶虹，冷声道：

左凌泉已经稍微适应急加速，但谢秋桃显然是措不及防，被拉着右手，整个人横着移动，双腿和胸脯被风吹的乱摆，发出：“咿咿呀呀……”的杂音。

“老陆好像在火镰谷方向和人厮杀，马车里不知道是谁，要不要去帮忙？”

“哦……嗯？老陆，你上次尿尿还在栖凰谷，这憋的够久的，得多大一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