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冬去春来（2/2）
老道士叹了口气，有点家门不幸的意思，没去搭理徒弟，开口询问道：
此时来到登潮港的集市，谢秋桃说左凌泉言谈举止有点老成，就是因为遵从了老祖的教诲，不能太轻浮，免得看起来像个初来乍到的小年轻。
左凌泉已经初窥神魂之道，方才肯定没看错小道士眼底的惊艳。只是没料到这个小臭牛鼻子，会用这种清新脱俗的搭讪方式。
左凌泉也没露出惊喜之色，只是颔首一礼：
“谢老道长指点，在下待会去看看。”
“我听说可以把灵兽带在身边，以前在船上还见过，估计是我们没找到门路？”
谢秋桃满眼意外，看了看左凌泉。
茶馆角落的一张桌子上，汤静煣做俗世酒娘打扮，出门在外打扮并不明艳，正偷偷望着那个骚蹄子女修，看模样是想骂人家别勾引小孩子，但身在外面怕惹事，不好开口。
“是吗？”
“……”
茶馆卖的是仙家茶水，一枚白玉珠一壶，物美价廉，不过因为修行中人屁股长凳子上坐一个月都没问题，不能续杯。
灵烨靠着薅师尊和男人羊毛，凑齐了五天神本命，虽然中洲鹿角品阶逊色于其他四样，但扛过大雷劫轻而易举，日后只需要想办法把本命土养起来即可。
老道人说到此处，又压低声音道：
靠着五神赐本命，和冠绝九宗的霸道天赋，灵烨毫无意外地成了玉瑶洲范围内的同境最强术士，渡劫的动静让九宗的几位尊主都为之汗颜，甚至私下议论望海尊主这同样玩术法的，不远的将来可能要让位了。
‘幽篁境’的修行，正如名字的寓意——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
团子连忙摇头。
黑袍剑侠付之一笑，没有回应。
至于谢秋桃，本就跻身了幽篁一重，天赋也都不差，借了几样天材地宝炼化，如今和左凌泉只有一个小境界的差距。
抵达这个境界后，左凌泉算是明白了世上为何那么多‘半步玉阶’，玉阶仙尊却屈指可数，最后这半步，实在太苛刻，足以扫清世间所有滥竽充数之辈。
茶馆里的诸多修士，正在憋着笑看热闹。
上次回家过年，等元宵节一过，左凌泉就告别了爹娘，再次启程踏上了漫漫修行路。
左凌泉不想让老娘失望，但这个目标实在吓人，他只能点头保证下次回家一个不少，至于到时候是什么关系，就只能看天意了。
但灵烨和老祖说这事儿时，老祖否决了这个提议，意思很简单——游历不是风雪月，千里独行独面万般险阻才叫修行，要是眷恋温柔乡，就老老实实当个闲汉别出去。
“叽？”
左凌泉没什么表情，只是在琢磨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事儿。
桌子底下，蹲在汤静煣腿根睡觉觉的团子，探出毛茸茸的小脑袋，眼神委屈，意思很明显——鸟鸟怎么能住兽圈？
姜怡为了能跟上步伐，最是刻苦，加之以前已经闭关过半年，如今跻身了幽篁一重，成了正儿八经的仙子。
左凌泉踏上茶馆的台阶，发现被淋成落汤鸡似的的小道士，并未被窗口的浪蹄子勾引，目光一直望着街道尽头女子的背影。他想了想开口道：
黑袍剑侠勾起嘴角笑了下，笑容很有杀伤力，引得街边几个路过的熟美女修侧目打量，眼底露出了几分让人并不抵触的占有欲。
“这次倒不是落剑山搞样，约莫两年前，剑皇城有个年轻剑修去那边问剑，按规矩打三场，前两场完胜，狠狠打了落剑山的脸，把落剑山的少当家逼出来了，落剑山不出意外赢了，但那少当家嘴不干净，来了句‘东洲剑学，不过旁门左道，看你天赋不错，可愿入我落剑山？’。”
听了左凌泉的话，小道士好像有所领悟，回头看了里面喝茶的师傅一眼后，鼓起勇气，大步跑向了街道尽头那个身材不错的女修，高声道：
左凌泉不大确定团子能否出海，即便出不了，到时候让它飞回来就是了，能带着还是带着的好，他想了想：
“我待会再去打听打听吧。”
女子再次回眸：“嗯？”
“是啊，把谢姑娘都惊呆了。”
左凌泉面容波澜不惊，心里却忍不住来了一句：靠！你脑子进水了吧？
谢秋桃瞪大眸子满眼震惊，望向旁边仙风道骨点化晚辈的左凌泉，小声嘀咕：
“老君像前苦修三世，只为换你今生一次回眸，啧啧……仙长眼神真准。”
临行之前，左夫人不光单独拉着几个儿媳妇说了好久，心心念念的莹莹姑娘自然也没放过，私底下还叮嘱左凌泉，让他加把劲儿莫要错过了，下次回来要是少一个，就不认他这不争气的儿子。
老道人望向外面淋雨的小道士：“去道家祖庭给祖师爷上柱香，顺便看看能不能托关系，让外面那蠢蛋儿留在那边修行，老道我是教不了，再折腾下去，不被气死，也得减寿几十年……”
左凌泉询问道：“十剑皇没派人过去？”
老道人抚须一笑：“姑娘倒是好见识，不过落剑山再一蹶不振，也是华钧洲老派仙家，规模不比九宗后面几家小，用‘二流’形容太过了。
要说提升最大的，还是灵烨。
满街寂静。
“这么嚣张？”
“眼神。”
正常的武修，随身只会带一把剑，炼化了本命剑的剑修，也是小妾剑带在身边、本命剑藏在气府，外人只能看到一把，能带着两把剑到处晃悠，在外人看来，只有剑道兴盛的中洲剑修才会干这种特立独行的事儿。
闭关冲境，即便天材地宝齐全无惊无险，过程也相当漫长和枯燥。
谢秋桃同样如此，跻身幽篁巅峰，但本命物品阶不够，怕被雷劈死，不敢渡劫，还得慢慢温养本命物的品阶。
左凌泉恍然，点头一笑，随口聊了几句后，询问道：
“道长也是去华钧洲？”
此行既是游历，也是给天下仙家立威。
在本命剑不帮忙、五行之土有短板的情况下强行渡大雷劫，和自杀区别不大，什么时候能真正踏上通往山巅的‘白玉长阶’，目前还遥遥无期。
此时茶馆里已经满客，都是避雨、登船的山上人，打扮五八门，武服、锦袍、道袍、文袍、襦裙等等，窗口甚至还坐了个身着低胸裙子的骚浪女修。
左凌泉害得人家徒弟被仙子拿伞追着打，不好搭腔，直接来到了静煣面前坐了下来。
“对了，你们去找船，打听的事情怎么样了？”
黑袍剑侠微微耸肩，示意知道你还说这些，怕不是想我英年早逝。
“像。”
常言‘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左凌泉也懒得管这小王八蛋以后怎么了却心结了，缓步进入了茶馆。
“小友气度不俗，看打扮莫不是剑皇城过来的剑仙？”
“……！”
“那什么，我看仙子的腰牌，是云浮山的弟子；咱们九宗修士恪守正道，讲究衣着肃穆整洁，出门在外更是如此。仙子作为九宗修士，怎么能穿得和外面来的妖女一样？裙子再往下点屁股蛋都漏出来了，这不是丢你家老祖脸吗……”
“是啊，说话文绉绉的故弄玄虚，你直接说那小道士起了色心，看上前面那小仙子不就完事了吗。”
到了这个境界的修士，就好似身陷昏暗无光的竹林之中，根本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走出去，而遮蔽视野的‘竹子’，就是那些无迹可寻的本命物。
“唉……左公子现在不光有老祖的境界了，言行举止也像山巅老祖了。”
“唉，哪里话，左小友不嫌弃，直接叫我吴老道即可……”
……
————
过渡一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