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见世面？（2/2）
汤静煣并未立刻回神，而是眨了眨眼睛，继而温润双瞳，就开始涌现金色流光，转头看向两人，神色肉眼可见地从发呆转为庄严肃穆。
两人一走，楼里就只剩下崔莹莹和上官灵烨了，但气氛并没有因为仇大小姐的离开，变得轻松自然，反而更加古怪。
仇大小姐玩了片刻乐器后，见左凌泉没回来，猜出左凌泉可能在某个小树林里糟蹋姑娘。
上官玉堂认真解释：“以静煣勘察的情况判断，异族在婆娑洲的人手，最强者很可能是一名步入忘机的修士；以最强者为锚点，可以推断霜城附近，没有玉阶中后期的修士，不然静煣不会没映像。”
上官玉堂喊完名字后，和没事人似的转过头：
“本尊先走了，你们忙吧。”
吴清婉波澜不惊的脸色红了下，忙把双脚收回了裙摆下，蹙眉道：
付尨能走到胎光境，见识肯定不低，想了想道：
上官灵烨和崔莹莹都愣了！
合着你吼一声，就是为了吓唬左凌泉？
无不无聊呀你？
崔莹莹还没反应过来，上官玉堂就离开了静煣的身体。
上官玉堂摇了摇头，不过摇头的意思，并非指静煣没法在某些方面超过她，而是静煣获得了某项神通，她自然而然就跟着有了。
荀明樟摇了摇头：“北边的梅仙君，能正面与东宫苍龙沟通，据说能借神明之眼，观三界鬼神。如果东边有人和梅仙君一样，掌握了此类神通，说明东南三洲气运未尽，依旧被天道垂青，未来的形势堪忧啊。”
崔莹莹则瞪大眼睛，羞耻的同时，又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瞄向旁边的上官玉堂，想看她窘迫的反应。
和静煣神魂纠缠在一起，短期看是不方便，容易发春动情，但长远来看，却是天大的优势。
上官灵烨的装扮则和往日一样，华丽的明黄宫裙，以金丝点缀纹，头戴雀首金簪，配上冷艳面容和女王气场，就像是垂帘听政的娘娘。
崔莹莹道：“我们打付尨都已经捉襟见肘，对面坐镇的人最低都步入了忘机，我们撞上了怎么逃出来？”
荀明樟摩挲着手指，眼神略显不解：
“井、鬼、柳、星、张、翼、轸，是南宫七宿，柳宿八星为雀首，刚才闪了几下，按季节来看，太反常。”
“静煣，莹莹姐在呢。”
这次就不是肩并肩了，而是直接走到了崔莹莹前面，一副带着跟班的架势。
玄邺下意识坐直几分，瞳孔微缩变成竖直蛇瞳，手也收入了袖中，显然进入了应激状态，害怕身旁出现的人，随手一下直接把它拍死。
“嗤——”
这次没有悬念，灵烨老实巴交跟在后面；崔莹莹也不敢走前头，只是强撑老祖气势肩并肩，家庭地位一目了然。
上官灵烨目视前方，还在随口分析着异族的情况，察觉到崔莹莹的小动作后，脸上没什么反应，但脚步也不动声色加快了些。
仇大小姐对左凌泉印象极好，可谓完美无瑕，但接二连三撞见这类和‘好色之徒’撇不开关系的事情，心里难免会觉得小郁闷。
静煣则站在墙壁的画卷之前，仰着头愣神儿，也不知道在干啥，连她们进来都没发现。
“上面即便抽出人手，过来也是少则半月、多则小半年，在此之前，还是得把形势稳住。”
崔莹莹手上也戴着芙蓉玉镯子，材质和灵烨手上的相差无几，但含义可差远了，现在还得偷偷用袖子遮着。
？！
上官灵烨谦逊笑容一僵，暗道不妙，但为时已晚。
画舫的舱门打开，柔和光芒就映入眼帘，幽香扑面而来。
“……”
“静煣？”
“真有死守之心，以你的道行，总能拖延一二。难不成你还想自己坐镇霜城，让老夫去和一个小辈周旋？”
最古怪的是冷竹，拿着个不知从哪儿找来的扫帚，在里屋扫地，脸红得和小苹果似的。
付尨遭遇重创，虽说不至于暴毙，但战力少说折损三成，没点时间缓不过来，心里何尝不怒。
“你别瞎想，嗯……我不是故意的哈，你们……”
上官灵烨扫了眼画像后，走到跟前，抬手在静煣面前晃了晃：
？？
崔莹莹暗暗吸了口气，想扯‘规矩、礼仪’说灵烨两句，但心里又虚，想想也只能暗暗嘀咕：“左凌泉这害人精，看现在弄得……”然后全当看不见了。
崔莹莹眉儿一皱：“你厉害你倒是过来呀？你又过不来，说这蝼蚁那蝼蚁的，有啥用？”
姜怡则穿着红裙子，坐在书桌后面，手持金笔奋笔疾书，看似在认真工作，但书桌下面的裙摆边缘，露出了一截毛茸茸的狐狸尾巴……
“静煣什么都不懂，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些啥；不过即便如此，也得到了不少讯息。以静煣的感觉来看，霜城内的修士，道行差距都不大，值得注意的寥寥无几，只有城外某个湖泊之中，有一道很强的气息，能察觉到她的存在。”
？
“嗯？”
上官玉堂也不知是不是司空见惯了，脸上没有半点异样，想想还声音威严肃穆的来了句：
上官玉堂继续道：“也说不准。静煣根本看不出境界，还有一种可能，是霜城坐镇的是某位仙君，余下全是玉阶中后期的修士。不过这种可能性不大，异族投入这么多战力，何须避战，都能打华钧洲了。”
等到了三楼寝室外，崔莹莹就走到前面，抬手打开了房门。
夜色幽幽，通往楼上的过道里。
上官灵烨对师尊的手腕从来没有半分怀疑，认真接了句：
“铁簇府弟子常说‘有脑子会让人瞻前顾后’，确实有道理，只要师尊发话，我们有脑子都不该动，大胆往前走即可。”
“……”
“嗯？”
“左凌泉！”
上官灵烨在清婉跟前坐下，手儿拉清婉腰间的系带，含笑道：
“左凌泉去见姜怡她们了，找他有事吗？”
荀明樟斟酌片刻，望向两人：“付尨，你尽快养伤。玄邺，你既然决心死守到底，又战力无损，这些日子就好好盯着左凌泉，他在钟鹿谷得胜，不出意外会迅速深入内腹……”
玄邺听着两人神神叨叨交谈，蹙眉琢磨了下：
“意思就是，今天天象不对，我们可能成为败者？”
荀明樟沉默了下，收回目光，望向玄邺：
团子四仰八叉躺在被窝里，翅膀在旁边摸来摸去，摸了半天没找到软和地方，就一头翻起来，左右查看，黑亮亮的眸子里满是茫然：
“叽？”
崔莹莹从来不肯吃亏，连上官玉堂都敢怼，哪里会忍气吞声让着上官玉堂徒弟；她见灵烨不自觉，就往前不动声色超了半步，走在了灵烨身前。
但走到柳林附近，瞧见悬停在河面上的画舫，上官玉堂脚步就是一顿。
“灵烨！你别动手动脚，欠收拾是吧？……哎呀你……”
付尨从修行道底层爬起来，对于‘道友’的可靠性早有估量，根本没想着依仗玄邺；但今天玄邺逃遁的速度，还是让付尨开了眼界，落地后第一句话就是：
付尨回应道：“我们遵循天道，恢复天地原有秩序，老天爷不应该站在我们这边吗？”
“静煣刚才神游，跑到了霜城一带。”
汤静煣走进屋里，望向斯斯文文的清婉：
“手别抖了，还有把脚收进去，袜子都少穿了一只。”
两个人气场都挺强，单独待着没什么，但走在一起，问题就出来了。
“我又不是铁簇府弟子，唉……”
荀明樟蹙眉望着星河，没有回应此言，而是道：
“付尨，你感觉到什么没有？”
付尨对此摇头道：
“死守也守不住，东边发现我等守备空虚，就该一鼓作气倾巢而出了。荀老要不联系上面，再派些人过来？婆娑洲真丢了，以后还得往回打，上面图谋再大，也得先把到嘴的东西保住不是。”
“莹莹姐……”
！！
大妇气态十足的灵烨，见状惊的一抖，连忙把不规矩的手放下，叠在腰间微微躬身：
“拜见师尊。”
话没说完，就被灵烨摁到了美人榻上，裙子被扯开了些，露出了傲世莹莹的白团儿轮廓……
“上官前辈，你怎么……”
荀明樟沉声道：“若没有半点战意，上面要你何用？你可别忘了，你这身玄蛇皮骨，不光人族惦记，妖族巨擘同样视为龙肝凤髓；把你当人看的时候，你不珍惜，等把你当蛇虫鼠蚁看的时候，你后悔可来不及。”
崔莹莹扫了一眼，床榻上的薄被掀开，稍微有点乱，毛茸茸的团子躺在被窝里，翅膀摊开小爪爪朝天，睡得不省人事。
三人相伴而行，不知不觉已经沿着河道，走到了上游的画舫附近。
崔莹莹见到上官老祖，不知为何，心里面竟然产生一种见到靠山的感觉——毕竟她和玉堂同辈，只要玉堂在，灵烨就不敢不尊敬她了。
月色清幽，画舫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倒映出窗前的火光，整个船身很有规律地浮浮沉沉、浮浮沉沉……
付尨刚拿起茶杯，闻言又放了下来，抬头看向天幕。
“静煣还有这种神通？”
“不是人。”
但付尨也着实忌惮玄邺背后的妖族第一剑修，不能动手的情况下，也仅仅是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在茶案旁坐下来：
虽然阵法遮蔽，听不见令人面红耳赤的声响，但从窗户的倒影上，依旧能看到后方舱室里，有一个轮廓曼妙的女子，挂在丝带上晃晃荡荡。
“小泥鳅，看在妖王的面子上，本尊不为难你，明天你就给老子滚去北狩洲，以后再瞧见你一次，把你蛇皮拔下来做腰带。”
舱室分隔内外的滑门开着，吴清婉身着宽松裙装，文文静静坐在美人榻上，手里端着茶杯，看起来是在低头喝茶，但手不知为何有点抖。
吴清婉可就只穿了外裙，见状连忙捏着衣襟：
这也就罢了，灵烨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双手叠在腰间行走，把那枚左夫人所赐的‘大妇镯’露了出来，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崔莹莹身着墨绿色的诃子裙，里面是绣着枝的抹胸裙，外面罩着墨绿薄纱，露出白皙如玉的锁骨，雪颈还挂着一枚桃吊坠，看起来就好似闲庭信步的端庄贵妇。
但上官老祖就是上官老祖！
崔莹莹肯定不敢凑进去，但又想看看左凌泉现在被吓成什么样，有点犹豫。
“静煣，你回去还是？”
“小左，是我。”
很快，身材壮硕的付尨，就落在篱笆院里，衣袍上的血迹已经驱散，但胸口的破洞尚在，里面血红一片，可见扭曲生长的肉芽，和聚而不散的墨黑剑气。
而灵烨也是，长幼尊卑都忘了，也不晓得落后半步跟着，就那么昂首挺胸、肩并肩走。
又跑出屋子，在楼上楼下找了一圈儿。
最后孤零零站在大门外，望着黑洞洞的荒山野岭，摊开小翅膀：
“叽叽叽？”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