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阿泉形象崩坏（1/2）

第462章 阿泉形象崩坏

雨打窗檐，噼里啪啦的声响，让房间里更显寂静。

窗户打开着，阵法运转，形成了玻璃状的隔断，阻挡了外面狂风暴雨。

团子蹲在窗台上，打量外面的波涛，无趣地哼着小曲：

“叽叽叽~……”

茶榻上，身着襦裙的谢秋桃，靠着窗台坐着，双膝弯起，放着一本书，借着小案上的灯台认真翻阅。

崔莹莹坐在对面，斜依着小案，手儿撑着侧脸，旁边放着朱红色酒葫芦，脸蛋儿已经带上了三分酡红。

如果说仇大小姐和崔莹莹躺在一起，只像是长辈和晚辈的话，那崔莹莹和秋桃在一起，看起来比亲母女还像母女，可以说指着崔莹莹小时候的画像，说是秋桃，没有半个人会怀疑。

崔莹莹醉眼蒙眬之际，瞄着秋桃的侧脸，有些出神，心里面也琢磨着，以后给左凌泉生了娃娃，会不会是秋桃这模样。

按照崔莹莹的想法，其实更想要个玉堂、师尊那样的闺女。

不过这并非觉得秋桃不好，而是不能‘娘怂怂一窝’。

……

左凌泉搂着仇悠悠没松手，柔声安慰道：

梅近水听到这里，微微蹙了下眉，却也没有多说，微笑道：

“给‘镇阳山’送个匾过去，新人开宗，向阳山作为北狩洲仙家首脑，若是置之不理，就失礼数了。”

“仇师姐动作这么快？”

但可惜，几个月下来，这些画面已经深深刻在脑子里，想忘都忘不掉。她心中天真无邪的小莹莹，大概率是永远回不来了。

仇大小姐微微一缩，带起铃铛轻响，低头看去，明白了意思，眼中的震惊和古怪越发深了：

“还有这种东西？你真是……真是下流……这个呢？别在我身上试，你说就行了。”

“寒玥，外面有消息了？”

“是啊。一老一少装成猴子精，和白狼氏族的族长一起到了向阳山。陆剑尘的徒弟是真有点本事，一身人味，言谈举止却和猴儿没区别，接待的沈长老，觉得正常人应该不至于滑稽到这一步，硬是被蒙混过去了。

“在向阳山大门外开宗‘镇阳山’，还广邀人妖豪雄观礼，本尊要是听不到动静，也该归隐山林养老了。”

梅近水到现在都不忍直视这场面。

？

崔莹莹手持戒尺，追着抱着脑壳乱窜的小丫头，追着追着，忽然有点恍惚。

崔莹莹目光望向房门，见凌泉小半夜都没出来，大概猜到瓜瓜很勇，直接被‘抱蔓摘瓜’了。

左凌泉也没乱开玩笑，轻柔抱着瓜瓜，让她好好歇息。

仇大小姐知道这类书籍，但从未看过，她觉得这种遭罪的事儿，应该不好写出来，就询问道：

玉堂依旧老成持重，脸颊埋在枕头上，哪怕被顶得一颤一颤，也闷不吭声，和睡着了一般。

叮铃——

仇大小姐神识在宝塔状玲珑阁里搜寻，本想找书籍，但入眼就发现，空间不大的玲珑阁里，除开些许日常用具和杂书，其他满当当全是绿绿的衣裳、五彩缤纷的尾巴铃铛，以及各种看不懂的道具。

左凌泉都不知道怎么评价瓜瓜这话，他眼神温柔之至，搂着仇悠悠，让她枕在自己胳膊上：

“娘子，辛苦了。”

“咦~”谢秋桃眼神怪异：“莹莹姐，我是说表白心意，你想哪儿去了？”

左凌泉连忙赔笑：“好好好，我以后不耍赖，我欠瓜瓜一次，你没说还清之前，就一直欠着。”

！！

谢秋桃坐直些许，忽然发现，莹莹姐好像在诉说实情，不是开玩笑。她有些不可思议的道：

水面下，却是红柳绿，芳草依依，娴静舒雅的女子，牵着身着襦裙的小丫头，在丛间缓步行走，欢声笑语从水中传来：

“师尊，你道行那么高，以后会不会忽然变成蝴蝶，飞到天上，不要莹莹了？”

“谁是你娘子……我什么都还了，你再死皮赖脸耍赖，我和你没完……”

“莹莹姐，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左公子救命呀~！”

仇大小姐仔细打量片刻，就帮左凌泉收了起来，然后又掏出了五八门的小东西，询问用法，问一句嫌弃、奚落一句。

梅近水微微颔首，在一树梅前停步，抬手打理着枝：

两清……

仇悠悠睫毛微动，似是想起了什么，在薄被下摸了摸，拿出一张点缀红梅的手绢，仔细叠好，塞到左凌泉手里：

梅近水幽幽一声轻叹，拿起手边刚编好的一本诗集，看着上面《凌泉赠梅先生集》几个字，眼神有点复杂。

“哼~！师尊要真飞走了，莹莹就可劲儿调皮，吃成胖丫头，师尊看不下去，肯定就回来打莹莹屁股了……”

崔莹莹暗暗摇头，也不好再劝了。静煣在楼上睡觉，她不好跑去打扰，更不好去瓜瓜那儿参团，百无聊赖之下，把目光放在了秋桃手中的书本上，探头瞄了眼。

随着幔帐上的倒影翻身，把沉重躯体推开，一条白色狐尾，从帐子下方落下，虽然只是挂件儿道具，但耷拉下来的场面，很像是受尽折腾有气无力的虚弱白狐，垂下了尾巴。

不过这些事儿，梅近水并未和弟子透露，只是道：

谢秋桃本想羞羞脸说句“莹莹姐，你说什么呀~”，但马上又意识到了不对劲儿……

仇大小姐连动都不想动，左凌泉这么说，她自然合上了双眸，想了想又道：

梅近水笑了下，询问道：“北狩洲的仙家，什么反应？”

此时认真回忆莹莹幼年的影像，就是为了找回心中天真可爱的小莹莹，免得那个会不知羞的小污婆，取代了她珍藏至今的记忆。

原本的薄纱睡裙，依旧套在身上，不过以后肯定不能穿了，上面全是战损。

仇大小姐见左凌泉真藏着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书，对情郎不正经的印象又加深了一分。

“我……嗯？？”

毕竟和小莹莹一起回不来的，还有那个剑术高超、出口成章的谦谦君子。

“估计是发现秋桃看闲书了吧。”

寒玥道：“若没有回头，走不到这里来。要徒儿看，陆剑尘就不是个东西，不配让师尊暗中照拂，更配不上那姑娘。当年温师兄在九宗当尊主，眼睁睁看着一个风华正茂的姑娘，在望海楼附近苦等几十年，等得大道断绝、容不在，若不是陆剑尘和荒山关系不错，温师兄当时就把陆剑尘长生道打断了；连侯书玉都看不下去，偷偷跑去替他修了座‘仙子坟’祭奠。这样人厌狗嫌的修士，就该让他自作自受。”

……

谢秋桃眨了眨大眼睛，明白瓜师姐真去送了！

“以后你再耍赖，说什么我也不认了……我能还的都还了，这是证据，也没其他东西了，你爱咋咋地……”

“想还总是有法子……嘶——”

“莹莹姐我错了……”

“莹莹前辈怎么忽然生气了？还追着秋桃拾掇？”

崔莹莹摇头一叹：“秋桃，你想想哈，你在登潮港遇见的左凌泉，那时候左凌泉身边，就姜怡、清婉、静煣，灵烨都还八字没一撇，瓜瓜正好从天上过去，面都没见着。这都多少年过去了？你们一起走多远了？你到现在才亲个嘴，还是左凌泉死皮赖脸硬亲，你说你没扭捏，这么多年你在干啥？”

谢秋桃脸皮儿不薄，但作为黄小闺女，聊婚嫁之事还是有点腼腆，说了两句就捧起书本，做出认真埋头苦读的模样。

？！

仇大小姐瞪大眸子，又惊又疑：

“这是灵烨的声音？”

寒玥说到这里，嗤笑了一声，才继续道：

“就是描写咱俩现在这样的书。”

“我错了我错了……”

左凌泉拿着吊坠，不好解释，就拿在手里晃了晃，结果吊坠就发出了声音：

“好哥哥，宝儿错了……”

“心满意足了？咱们……两清……”

“北狩洲仙家凋零，如一汪死水，除了我向阳城，九洲知名的宗门没第二家。如今多个活宝，也挺有意思。”

“叽叽叽……”

眼见秋桃想跑，崔莹莹反手就掏出了一根教训弟子的戒尺，穿上鞋子就追：

“小小年纪不学好，偷看这种东西……你给我回来！”

“唉……”

“这不能怪我呀，我……我挺主动的，但左公子坐怀不乱，我总不能自个往他屋里钻吧。”

湖水左侧，是莹莹幼年活泼可爱的画面，还有玉堂老成持重，认真修炼的侧影。

谢秋桃仔细回想了下，有些无辜：

当年的莹莹，多天真烂漫，怎么长大了就……唉……

谢秋桃望了房门一眼，脸色微红，连忙摇头：

“这怎么行，我和仇师姐是拜把子的姐妹，跑去打扰多不好。嗯……不告而嫁不合适，等到了玄武台，我带左公子去祭个祖，然后在列祖列宗坟前……”

崔莹莹看向秋桃，略微琢磨了下，柔声道：

莹莹依旧活泼可爱，趴在枕头上，套着黑丝的脚儿交错摇晃，叽叽喳喳说着污言秽语。

容颜衣着没有丝毫变化的柔雅女子，在湖畔琴台侧坐，凝望着水中的温馨昨日，眼底显出了恍如隔世之感。

但刚靠没一会儿，外面就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以及两人一鸟的声音：

“啊？”寒玥一愣，连忙劝阻：“师尊，这怕是使不得。‘镇阳山’才一栋两间小院，师徒加起来三个人，连小作坊都算不上。咱们送匾，‘镇阳山’可就真开宗，位列北狩洲仙家名录了，这不是开玩笑吗……”

“当笑话看呗。”寒玥随着梅近水行走，兴致勃勃道：“师尊您如日中天，带着‘镇阳山’名号的请帖，外面的仙家若是敢接，就属于不长眼了，反正到现在也没人上门道贺；倒是妖族那边，有几个氏族听说消息后，真送来了贺礼捧场，估计是想看我向阳山笑话。”

？！

我滴老天爷！

崔莹莹直接震惊了，酒意瞬间烟消云散，把书抢了过来，拿在眼前打量——果不其然，上面写的是左凌泉和她师尊！

“我……我该出去了，要是让莹莹前辈和秋桃发现……”

梅近水轻轻摇头：“陆剑尘天赋不弱于世间任何一人，只是天生性格孤僻，又缺乏师长教导，才在年轻时走错路。只有失去过所有的人，才会明白身边一草一木、一颦一笑的来之不易，他历经世间极悲，自行大彻大悟，千年后若能位列仙君，对九洲来说是一件好事，本尊有能力照拂，自然会照拂。”

梅近水微笑道：“陆剑尘可浪子回头了？”

“无耻……我还以为她多厉害，原来也有求饶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