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镇阳山(1/2)
第466章 镇阳山
御风飞过江面,冬月里的山岭村镇从江岸一晃而过,天地间唯一不动的只有远山之上的一轮银月。
左凌泉腰悬佩剑掠过江面,目光放在后方,直至玉堂她们所在的渡船彻底消失在视野里,才回过头。
梅近水在前方御风而行,一袭白裙和墨黑长发,在夜风中微微飞舞,如果只看外表,就好似从脚下浮世奔赴蟾宫的天女。
可惜这圣洁的外表下,藏着颗坏老姐般的骚包灵魂……
为防再被扣上‘看屁股’的黑锅,左凌泉转瞬就压下了心中杂念,把目光转向了团子。
“叽叽叽……”
团子从来都是能蹲着绝对不飞,此时也是蹲在的肩膀上,望着梅近水的背影一直嘀咕,虽然听不懂说什么,但从神态来看,应该是在语重心长劝说——阿骚,你可不能变渣奶娘呀……
左凌泉知道团子心善,看到漂亮女人就觉得像奶娘,殊不知外面的女人是老虎,这一位他实在消受不起,就把团子捧在了手心:
“估计要飞一天,困了就睡一觉吧。”
老掌柜一愣,仔细看了看,以为是谁家恶作剧,就开口道:
“叽?”
团子听到这个,回头看向左凌泉,“叽叽……”说着小母龙给它讲的故事。
团子张开鸟喙,示意老娘没喂鸟鸟,没吃夜宵怕是睡不着。
不过寒冬腊月这么睡没被冻死,说明左少主也有点微末道行,老掌柜也没打扰左少主说睡大觉,刚想进屋,忽然发现一只五彩胖球,“噗噗噗——”煽着翅膀从房顶上落下,掉在了桌子上。
“是吗?”
左云亭说到这里,又望向梅近水,抱歉道:
左凌泉在永夜之地旁听过,但没听完,知道猎鹏大王和玉堂有仇,就询问道:
“以前上官前辈来北狩洲,是不是和此妖起过冲突?”
左云亭坐近几分,认真道:“说实话,哥这几年一直在琢磨这事儿。梅仙君道行再高,总归是人吧?是人就有七情六欲,她要说没有,肯定就没看开,以后迟早变老陆那样,成了糟老头子才想起来后悔……”
左凌泉略显意外,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
左云亭摆了摆手,目送老掌柜进屋后,才起身跑到两人跟前,又惊又疑询问:
“老七,你咋跑这儿来了?这位是?”
媳妇年纪小些,但也是四十出头的半老徐娘,为人少言寡语,深居简出,算是踏实的老实媳妇。
“路程很远,到了地方可能就得打架,节省点体力,过来歇着吧。”
“有什么难度?你长得又俊,剑术举世无双,这么好的条件摆在这里,说服不了一个女人?”
左凌泉坐在跟前,唯一的感觉就是头皮发麻,他抬手打断五哥的话语:
左凌泉抱着五彩团子,认真聆听老祖当年心惊胆战的事迹,哪怕明知最后化险为夷,还是生出了几分后怕。
“叽。”
正在吃瓜子的团子,微微歪头,意思很明显——大左,你怕是在自寻死路!
左云亭并不愚笨,只是没正形罢了,看懂了团子的意思,有点不开心了,当即握住剑柄:
“不信是吧?凌泉周游四方几年,我可也没闲着,这几年夜以继日苦修,道行突飞猛进,已经跻身练气八重,要不我和凌泉比划比划,给你开开眼?”
她曾经的经历,可比玉堂有意思,毕竟玉堂是凡人修仙传,故事热血沸腾但少了些许趣味。
“梅仙君,我们说的不是一回事儿。你我彼此都无意,就不该刻意把话题往男女上带,您再说这些,咱们就不用继续往下聊了。”
偏街老药铺对面,是一栋刚翻修过的大院,门上挂着一块匾额,‘镇阳山’三字,在灯笼的光芒下熠熠生辉。
“……”
这一看,左云亭便发现,远处街角,两道人影踩着积雪走来。
“梅仙君,我一介武夫,不通什么诗词歌赋,往年看杂书记下来的诗词,上次也都说完了,您不用开口问了。”
红绿相间的配色,怎么看都是个五彩毛球!
左凌泉本来感兴趣,听见这话又不感兴趣了,摇头道:
“算了,当我没问。”
“包子……”
左凌泉实在跟不上五哥的思路,再聊下去一句话说错,可能就被旁边的疯批婆娘逮住尾巴了,他摇头道:
“额……聊正事儿吧。那个梵天鹰,是什么样的妖?”左凌泉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跳过了私人方面的话题。
“崔姑娘别介意,我这是在为九洲苍生着想,梅近水不倒,邪道不灭,我弟走到这个位置,就必须舍身卫道,把这个局破掉。”
老掌柜扫了一眼,口是心非恭维道:“以左少主的人脉,这两位肯定是一方巨擘。你好好接待吧,老头我先进去了……”
左云亭带着两人进入小武馆,认真道:“凌泉,你要真为这个而来,我这当哥的可得劝你一句。以我在这里走访来看,梅仙君在市井间风评不错,不是我们那边传的女魔头,而且比我们那边办事有人情味多了。”
再有些天,就是年关,镇子百姓起早置办年货,虽然才是乌漆嘛黑的凌晨,街巷间已经有了不少灯火,隐约传出叫卖声:
左云亭满眼意外,不过反应挺快,和对面老掌柜说了句:“瞧瞧,又有老友上门道贺,老宋,你猜猜这两位是谁?”
“谁家养的鸡?还染成五颜六色,把左少主惊到,你们担待的起?”
左凌泉看梅近水这姿容,就知道她想干啥,稍作迟疑,落在了叶子另一头,盘坐下来,把惊堂剑放在双膝之上,神情严肃:
“凌泉,你看看崔姑娘人家的觉悟,和我简直是一丘之貉……”
“叽……”
说起来,一个大老爷们,三更半夜放着面前的绝色美人不搭理,自个撸大鸟玩儿,场面还挺古怪的。
梅近水倒酒的同时,美眸微抬,瞄了左凌泉一眼:
“凌泉,你不会真以为,本尊对你有意思吧?”
?
“能成仙君的人,果然都非同一般……梅仙君在游历之时,有没有类似的惊险经历?”
镇子上其他男女老少,对此深表认同,毕竟这徒弟实在太离谱了。
……
团子点头如啄米,示意赶快让鸟鸟开开眼。
“过奖过奖”
得到北狩洲霸主的认可,那这事儿可就不算笑话了。
左云亭摆了摆手:“你别扯这些空话,我们可是在聊九洲苍生安危,为了天下太平,让你把梅近水娶回家委屈你了?能靠脸降服的对手,你非要打生打死,打出事儿咋办?你只要把梅近水骗回家,生俩大胖小子,她要是不对你死心塌地,我以后跟你姓……”
正对门,呼呼大睡的左云亭,被老掌柜的吼叫惊醒,睡眼惺忪抬起头来,瞧见面前五彩缤纷的胖球,惊的一缩脖子:
“嘶——道友何方神圣?”
说道这里,左云亭又想起自己在什么地方,心中一惊,连忙左右打量。
梅近水看起来对聊公事很不感兴趣,更想聊风雪月,不过左凌泉询问,她还是如实回答:
“当年在九洲有些名望的势力,几乎都被玉堂打过,梵天鹰作为当时的北狩洲妖王,自然逃不过去,不过那时候我还没到北狩洲。
而徒弟就不一样了!
“叽?”五彩毛球跳着转过身,怒目而视。
梅近水眼神无奈:“你是神,在天地间的位置,本就比生灵高一等。你可以善待、怜悯人族,但绝不能把主宰天地的力量交于人族之手,这和人族不能把生灵主宰的地位交于鸟兽一样,明白吗?”
在梅近水说完玉堂独闯妖族城池的事情后,左凌泉想了想,好奇询问:
“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没有不自信,这婚配之事,讲究个两情相悦……”
梅近水没直接回答,而是意味深长的道:
门外的台阶上,摆着一张招兵买马的桌案,旁边还立着牌牌,上面写了很多招收弟子的规矩,但都被笔划掉了,只剩下一句——招徒,人妖不限,不收银钱,直入内门,包教包会。
徒弟一听,还真就给当真了,回去和年迈的老师父絮叨了几句,就着手买下了一间关门的武馆,换招牌准备开‘剑宗’,名字直接是‘镇阳山’,下帖子广邀群雄。
梅近水勾起一抹微笑,把斟满清凉酒液的白玉杯,放在左凌泉面前: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女子对你没意思,你多表现献殷勤,软磨硬泡,时间一长指不定就有了。非要等女子表露出心意,你才回应,哪儿能斩获女子的芳心。”
而她是神女下界体验生活,经历和静煣半斤八两,都是走走看看吃吃睡睡,然后就天下无敌了,有趣的事情很多,唯一缺点就是说出来掉仙君的排面,还容易让其他修士自闭。
左凌泉揉了揉团子,继续问道:“最后呢?上官前辈怎么处理的?”
左凌泉见此,就从玲珑阁里取了一盒小鱼干,边飞边逗团子。
但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秋末向阳山仙师来收药材的时候,还真送来了一块匾额,上面‘镇阳山’三个烫金大字,据说还是向阳山掌门手书的。
“五哥,别说了,这事儿想想就不可能。”
“叽?”团子摊开翅膀,不高兴了。
“叽。”团子点头如啄米,示意——泉泉说的没错,骚和渣不一样,撩了要嫁叫骚奶娘,撩了不负责叫渣奶娘……
梅近水无声飞了良久,见左凌泉不搭理她,就抬手轻挥,御出了一枚丈余长的叶子,看做工是一件儿别致的飞行法宝。
左凌泉听的是满头黑线,虽然想五哥聊这些奇葩话题,但梅近水坐在旁边,他实在没法接茬,只能道:
左凌泉一阵无语,伸手从小案底下捏着团子的爪爪,把化身‘五彩鸡仔’的团子托回来放在怀里,继续询问:
桌案下放着火盆,身穿袍的年轻人,大早上爬起来开‘山门’,显然有点困,正趴在桌子上睡回笼觉,桌上还放着一把扇子一把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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