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1/2）

李师傅死前跟陈翠莲谈了个把钟头，这是一个十分重要的情况。赵军决定顺道到陈翠莲的家里去拜访陈医生。

在破获陈明遇害案期间，赵军已经两次到过这位老中医的诊所。有一次感冒发烧，服用了陈医生的两副中药，立马药到病除。由于陈明的大力扶持，这位老中医的诊所已经颇具规模，由镇卫生院配备了两名药剂师，一名专职护士和一名年轻医生。诊所就在陈家三层楼房的一楼的东西厢房。东厢房是陈医生看病的诊所，西厢房就成了药房。赵军来到了东厢房，陈医生正在专心致志地给一位中年妇女把脉，旁边还有三位病人正在等候。见赵军进来了，陈医生只拿眼睛瞟了一眼，便又沉心静气地继续把脉。赵军见还有病人等候，知道不便打扰，便一个人坐在堂屋里的沙发上等候。堂屋正对大门的墙上，照例是供奉祖宗牌位的神龛。东西两面墙上的镜框里，则是家人的生活照片。城里人喜欢把个人的生活照悬挂在私人的卧室里独自欣赏，农村人则喜欢把家人的照片展示在堂屋里，以显示这个家庭的人丁兴旺。赵军上两次来到诊所，只瞟了一眼挂在墙上的照片。这次在等候陈医生的空闲里，他就有时间仔细地观察这些照片。这些照片中，照例有一张放大的全家福。这张全家福显然是不久前才照的。照片上六个人：前排正中就座的是老中医，老中医的两旁依偎着一个六岁左右的男孩和一个两岁左右的女孩，后排从左至右是陈越、陈翠莲、陈红莲。照片上的老中医鹤发童颜，神情慈祥而专注。陈翠莲看来比妹妹大得不少，她端庒稳重，眼神里透露出一种平视世界的成熟与自信，头上挽着发髻。陈红莲则青春靓丽，一头略带波浪形的披肩发，比姐姐陈翠莲高出有半个头，她显然想在照片上留下活泼而愉快的笑容，但眼神里却仍然透露出一种与年龄不相称的冷漠与忧伤。论相貌，陈红莲简直可以与最漂亮的当红女明星相比。赵军又看了几张陈红莲显然还是姑娘时留下的照片，背景都是旅游中苍翠的森林、绿色的草原和蔚蓝色的大海。那种青春、活泼、阳光的神态真是动人心弦。这样一个漂亮的女人惨遭横祸，香消玉殒，赵军的心里也由衷地黯然神伤。

一个多小时后，病人都陆续地走了，暂时还没有新的病人进来。老中医穿着白大褂，戴着老花镜，一边用手搥着腰部，从东厢房里出来了。仅仅一个多月未见，赵军觉得老中医又苍老和憔悴了许多，与照片上鹤发童颜的老人相比，简直判若两人。赵军站起身来，迎上前去，扶着老中医坐在沙发上说：“陈医生，您老辛苦了！”

老中医用哆哆嗦嗦的手摘下了老花镜，扭头问：“你，你好象是给陈县长伸冤的赵处长吧？”

赵军说：“我是省公安厅的赵军。”

老中医说：“多亏了你们给陈县长伸了冤，陈县长在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