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9章 玉雪可爱（2/2）

说完，她眼中也泛起了泪花，一直以来强装的坚定终于瓦解：“我们再也不用受气了，等我们回方家……什么都好。”

不少丫鬟已经低声哭泣了起来，她们自方家来王府时日也已经不短了，如今方落落骤然要带她们离开，除了因为如今方家渐渐落败的惶惶不安，还有些不舍。

方落落却是没有想那么多，她一刻也不想在王府待了，也不想在乎那些人如何想自己。

她着人去告知王爷自己要出府别居，慕容墨那边并没有着人传话，但是她已经不在乎了，正让自己的丫鬟收拾着自己库房里的物件。

“姐姐、姐姐！”

自院子外头便传来了一道尖锐而又虚情假意的呼声，韩水瑶听得方落落“失心疯”的消息，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见着鹤鸣院中果然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一颗心这才落到原地。

她万万没想到，一向进退有度、镇定自若的方落落，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全面撤退。

但是这对她而言是百利而无一害，若真说有什么害处，大约就是……

她的目光贪婪地在方落落房中的家私上扫了一圈，颇有些恋恋不舍，然后主动握住方落落的手：

“姐姐何苦离开？你是王爷的正妻，任谁也越不过你去。”

“只守着一个正妻的虚名又有何意思？”

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手从她的手中抽了出来，方落落脸上依旧带着和气的笑容。

对于韩水瑶这等狠毒心性之人，方落落并不想在离开之前得罪她，向来只有害人者主动出击，旁人只有防不胜防，她不想在离开王府之前给自己留下一个隐患。

“当日姐姐真心爱慕王爷，不惜逼嫁王爷。为何今日又主动求去？”

这是韩水瑶最想不明白的地方，她疑惑不解地盯着方落落，但是她只是避开了她的探究，轻声一笑：

“因为我捂不热王爷的心，也不想因此失去了最后的尊严。”

她细细回想这一路自己如何走来，却发现自己一直在失去。

从小陪伴她一道长大的翡翠，翡翠原来是百越的细作，白玉因慕容墨的姬妾而死。

连父亲险些都要因为党争而死，若不是她将方家账面上的银子悉数奉上，父亲许是也就离她而去了。

若是以后呢？她真的不知道，以后还能如何。

望着眼中去意已决、不似作伪的方落落，韩水瑶心中大石骤然落下，假意劝了几句之后便离开了。

事已至此，方落落在王府中唯一放不下的，就只有求学中的阿离。

她想了想，决定最后还是去看他最后一眼。

让人准备了阿离平日最喜欢的糕点和菜色，方落落乘着马车，来到阿离求学的寒山学舍。

寒山学舍以苦读出名，方落落站在不远处，望着学舍里坐着、正跟着夫子大声念祷的学子们，其中就有阿离。

他常年离家求学，身量总也不见长，只是曾经稚气的脸上却多了几分开朗，褪去了之前的稚气，整个人还是那么玉雪可爱。

等下课之后，方落落才走到了窗前，对着坐在窗边的阿离轻轻招了招手：“阿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