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9章 油尽灯枯（1/2）

知道她现在对自己说的不过是些场面话，劝着让自己安心的，皇后叹了口气，不提自己的病，一双已经油尽灯枯的眼睛似乎透着堆云一般的幔帐，望向了远方。

见皇后不再言语、面上也露出了疲惫之色，方落落小心地替她掖了掖被子，然后退了出去。

她刚从里面出来，就对上了慕容芳蕊十足担心的脸，两人又是一阵时日不见，她见着她脸色不差，就知道她在夫家过得应当很是如意。

“我母后同你说了些什么？都这样的时候了，她找你说话，难不成是在交待身后事吗？”

“皇后如今的情况公主应该也看到了。太医也说了，时日无多。还请公主节哀。”

方落落并不想说一些虚假的安慰人的话，因而将实际情况都说了出来，慕容芳蕊即便已经嫁人，但是毕竟还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大事，脸色顿时都更加惨白。

“母后……”

她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几乎都站不稳了，还好身边的女官及时地搀扶住了她。

“如果皇后如今身体康健，必然希望公主平安喜乐，不必为她的事情担忧。”

这其中的事情方落落也不能告诉她真相，只能好好劝了她一顿，然后才从皇后宫中出来，就遇到了坐在轿辇上、一身威仪的皇贵妃骆蓉。

骆蓉也见到了方落落，犹豫着要开口，但是见这边人多，便只是淡淡地移开了视线。

这些天皇后的病情反反复复，方落落作为诰命之首，自然是要时时刻刻侍疾。

回到府上，王女官看着她的神情惋惜中透露着些许疲惫，忍不住开口：“可是皇后娘娘同王妃说了些什么？”

“不过就是那些话，让我帮忙照顾好公主之类的。”

叹了口气，方落落看了一眼似乎在窥探着消息的王女官，“我之前和皇后已经交恶，如今不过是皇后临终所托，死者为大，即便是冲着我和芳蕊的交情，我也不会袖手旁观。”

“王妃和公主之间的友情真是令人羡慕。”

王女官意有所指地道。

“起先其实也不过是存着利用的心思，但是渐渐发现公主天真烂漫，是个值得结交的人，也就多了真心。”

间接地解释了自己与十三公主的关系，方落落见王女官脸上露出了沉思的神情，便也没有再说什么。

第二日，方落落照例进宫侍疾，今日皇后清醒的时间更少了，事儿都算轻松，方落落看着皇后睡下之后才从里面出来，正好对上了国公夫人隐含着怨毒的一双眼：

“王妃可真是八面玲珑，连着皇后都被笼络到你手中了。就是不知道某些居心叵测的人会不会借着这个机会，趁着皇后娘娘不清醒，谋求一些不该谋求的东西。”

“这样的话难道不应该是我对你说吗？”

不禁淡淡一笑，方落落对她的挑衅污蔑之语没有放在心上，在一旁的小方桌旁坐了下来，白氏也在这里，见她过来，连忙让了些位置。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再怎么说也是皇后娘娘的弟媳。都是一家人，哪来什么不该求的？”

说到这个，她就不无得意地抬了抬自己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