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山谷学堂（2/2）
成年溪边的身形缓缓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只不知名的黑毛鸟。约莫有一丈高，束翅而立，静静的站在宋楷的旁边。黑羽密密麻麻覆盖全身，胸前有一簇白羽格外突兀。它的利爪尖锐，深深扎入地面，让人毫不怀疑它能轻松刺入人的身体，一抓就是一个血洞。更让人胆寒的是其长着一张类人面孔，长喙如钩，目光森森欲择人而噬。
身材高大的宋青石好奇的询问道，“老师，这是什么鸟啊？我们怎么好像从来没有见过，长得这么凶神恶煞，怪吓人的。”
“对啊，对啊，这要是晚上看见还不得把人吓破胆啊。”宋雨泽接口道。
“这只鸟一点都不讨喜，长得好丑啊。”身形娇小的小姑娘宋青花发表看法。
“我觉得它的肉应该挺好吃的。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吗？长得丑的，内在都比较美。”秦知了仔细观察后得出结论，认真说道。
宋云朵反驳道：“你说的不对，书上说的内在美指的是德行、心灵，才不是肉。”
“我倒是觉得这个鸟挺威猛的。要是能养一只就好了。”宋昊绕着大鸟转了两圈，两眼放光道。
几个孩子闻言，开始鄙视他的眼光和审美，就连文静的宋婉也不例外，宋昊据理力争但寡不敌众最终节节败退。
看着几个孩子叽叽喳喳，宋楷拍拍手让他们安静下来，“这只大鸟叫人面鹰，生活在丛林深处，一般是不在外部地域来活动的，我们的狩猎队也只遇到过寥寥几次。最近一次遇到还是四十年前的事了。”
“虽说你们以后遇到它的几率不大，但还是有必要了解一下。你们看过来。”此时的人面鹰舒展开翅膀，并且身体开始变得透明，露出它的内在结构，每一个器官和部位都有相应的文字注释。
秦知了看了后，一阵悚然，这哪是一只鸟，分明是一只披着鸟皮的怪物，脑袋比人头都大，脑核却比鸡蛋还小，其余部分都是厚厚的一层骨头。而且它居然有两颗心脏供血，主要器官都包裹有紧实的肌肉纤维。要是将它的脑袋和心脏当作弱点肯定会吃大亏。
其它几人直接惊呼出声，因为人面鹰的各项数据太惊人了。人面鹰翼展达到五丈，鸟羽堪比盔甲，铁翅一挥足有千钧巨力。将人拦腰折断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两只铁爪可以轻松提取一头成年野象。鸟喙虽然没有具体参照，但看那森森寒光，料想也不是好惹的。
随着宋楷将人面鹰的各种底细一一道来，众人脸上都变了颜色。
他们长年服食灵谷和各种灵果、灵药，体质早已异于常人。虽然小小年纪，但即便是看起来最文静的宋婉双手也有十均之力，堪比普通成年人。最强的秦知了更是达到了二十均，但相较于人面鹰仍然渺小的很。
“直接说你们可能没有什么感触，我觉得有必要给你们看看这个。”
宋楷嘿嘿一笑，瞬时天地变换，有高大林木遮蔽天穹。夜幕降临，依稀有几许月光。小河流淌，水声哗哗。黑暗中安静的瘆人，即便明知道这是幻像但心中难免滋生几分惧意。
借着黯淡的月光秦知了他们勉强能分辨四周。脚下是多年的腐叶和烂木，旁边是铺满厚厚青苔的石块。周围还有各种藤木遮蔽视线。远望是深藏于层层高大树木的黑暗，抬头只能看到一团又一团黑影。
宋楷开口道，“你们注意观察，这附近藏着一头人面鹰。”
几个孩子闻言开始四处寻找，不漏掉一点线索，但却是一无所获。
“小鸟，你找到了吗？”宋青石问秦知了。秦知了的精神感知远比他们强大，他们中最有可能找到的当属秦知了无疑。
秦知了摇摇头。他也找了一圈，但同样毫无发现。
宋雨泽嚷嚷道：“老师，这儿哪有人面鹰，我们都把周围搜遍了，一根鸟毛都没看到。”
宋楷见状笑道：“这不奇怪，不如说你们要是能找到它反倒会让我觉得奇怪。人面鹰只要潜伏下来，根本不会发出丁点响动再加上树高林密，只要没有走到种道境往上，即便启明境跨过一两道门槛的人来到这里一样无法堪破它的形迹。”
一团火光突然在空中绽放，这显然是宋楷的手笔。火光悬停在离他们不远的一株绿苔大树上。秦知了他们抬眼望去，一只大鸟面目狰狞显露形迹，大脑袋朝着林中张望，眼中幽光闪闪，欲择人而噬。没想到人面鹰居然在距离他们如此近的地方，如果这不是幻境，那么他们的后果不难想象。几个孩子都有些后怕。
火光稍纵即逝，转眼他们四周又笼罩在一片黑暗中。
“好了，有东西来了。”宋楷说道。
一道黑影不知何时在远处现出身形，两团幽光静静的注视着秦知了他们，让他们凭空起了一身寒意。
过了一会儿，黑影慢慢走近，落地无声，警惕的来到了河边，是一头黑虎，身形矫健，比想象中的巨大，足有三丈长。一个纵跃便越过了小河，身影闪动，就要窜入这边的密林。
这时一道微风拂过，却见一团五六丈黑影悄然划过密林。黑虎警觉，发足狂奔。人面鹰灵巧的煽动翅膀，转过一个弧度，蓦然探出一对利爪向虎背抓去，想要一击抓碎黑虎的脊柱。黑虎不是好惹的，它也是丛林的顶级掠食者，年深日久，它早有了一定灵智，一个翻滚，将将躲过要害。人面鹰也不算无功而返，利爪在黑虎侧腹留下了两个血洞。黑虎两根肋骨早已粉碎，鲜血混着骨渣汩汩而流，一时间虎吼震动山林。人面鹰一击功成，就要展翅离去，毕竟地面可不是它的天下。黑虎遭此袭击，早已被刺激的凶性大发，腾空一跃，就是十数丈，但还是慢了一步，人面鹰早已升空而起，黑虎的两只虎爪拍打在人面鹰的一只翅膀上只留下数道血槽。虽说这次扑击没能留下人面鹰，却也让其一只翅膀受伤不轻，短暂的乱了其飞行轨迹，导致其朝着一株人腰粗的树撞去。人面鹰见状，眼中凶光一闪，速度不减反增，直接就朝树撞去。只见它一只翅膀一挥，居然轻飘飘的将树木一击打断。树木应声而倒，而人面鹰却已飘然远去。黑虎毫不迟疑，追逐人面鹰而去，晃动间就消失在密林深处。
林间早已大放光明，秦知了他们全程目睹了这次短暂且激烈的搏杀。一时间他们的心神都有些恍惚。
天地一阵模糊，他们回到了熟悉的屋舍。
宋楷微笑道，“好了，这堂课就到这里。你们也不要大惊小怪，人面鹰虽然强，但也只是相对于一般人而言，比它强大的生物数不胜数。而且你们也基本上很难遇到它，我们山谷在十万大山与外界交汇的过渡带，而它一般生活在十万大山外围区域。事实上，你们只要启明境跨过一两道门槛就有很大的几率在它手下逃得性命也不用过于惧怕。”
“那老师你能不能杀死它”宋雨泽问道。其他人也一脸希冀，显然对这个问题的答案也很有兴趣。
宋楷微微一笑，“轻而易举。”
秦知了他们目瞪口呆，平日里宋楷老师牵引幻境的手段虽然神奇，但他们看久了也不觉得如何厉害。虽然书上说，种道境的修士可以呼啸山林、摧山断岳，但他们又没有见过，心中自然没有实感。
宋楷从一个黑色口袋里居然拎出一壶茶来，不理会他们狐疑的目光，一个人悠然自饮起来。
这时一个声音响起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却是秦知了在提问。
“老师，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长生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