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九 章 鬼影重重难辩路 红叶白羽见血芒（1/2）

在荆州南城的一座布庄后院，一名不到五十岁的长者端坐在书房，亲手烹煮着香茗。过一小会，一名四十多岁比他小一些的中年人推门而入，恭恭敬敬行礼，“拜见副阁主。”

副阁主摆摆手让中年人坐在身边，并沏上茶。“我不是让你们把计划缓缓嘛，为何还这么着急动手？”

中年人眉头微皱，“判官的身份可能被那人看出了端异。”

“陆明？就凭那个心高气傲的公子哥？” 副阁主一脸不信。

“不是，是他身边的那个蛛网头目。还好，吴章身边有我们的人，趁乱箭把他杀死了。但不敢保证，他临死前没有告诉陆明。所以…”

“那下一步能不能暂时缓缓？”

中年人眉头皱的更深了，“这个计划环环相扣，一旦开启，就像弓在弦上。如果错过，再找这样的机会就难了！为什么要缓？难道那两段曲谱还没有破解？”

“程祥花了近二十年的功夫才找到眉目，我们怎么可能一朝一夕就把曲谱破解出来？”

“不，”中年人站起来，“程祥花那么长的时间，是因为整篇曲谱的破绽难找，如今那两段曲谱已经找到，破解只是指日可待的事情。只要再多请一些知名的乐师，应该不是难事！”

“你是在教我做事？还是教阁主做事？” 副阁主脸沉下来。

中年人却一点也不害怕，“我不敢！但这个计划不能停，否则，前功尽弃！”

“你！你敢不听号令？”

“这个计划是阁主咱们三个一起制定的，当时我就说过，风险太大，有一个环节出错，我们都将付出惨重代价。但你和阁主却都坚持实施。如今…，如果这是阁主的意思，我立即收手！”

副阁主气得脸色惨白，胸口起伏不定。但他却生生忍住。“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单一个陆明、一个吴章，分量太轻！按原计划，需要把动静闹得再大些！”

老者不置可否，半天突然换了话题，“孟婆你打算怎么处理？”

“她贪功误事，但罪不至死。再说，她是鬼影的人，只是让我们修罗殿用十年。如今期限快到了，我可不愿意和鬼影撕破脸！”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她？” 副阁主紧追不放，“她贪功误事是一罪，行动之前办私活，又一罪，无故消失、断绝音讯，更是罪上加罪！”

“消失是因为他被侯川和程芸萱设计，重伤不愈，现在还躲着疗伤呢。但音讯没断，那两段曲谱就是她送上来的。私活那事，她提前和我说过，我觉得捎带手的事，就没有阻止。惩罚嘛，逐出修罗场，永不启用！”中年人之所以回护孟婆，主要是不愿意得罪鬼影。那家伙，不仅武功深不可测，计谋更是无人可及，谁都不愿意招惹这样的人做对手。更主要的是，那位可是阁主的亲外甥，对于无儿无女的阁主来说，那简直是心尖肉、逆鳞，谁也不敢触碰。

副阁主明知道这种像奖励一样的处罚就是在敷衍自己，但他却不能发作。鬼影也是他的亲外甥，更是他和师兄阁主全力栽培的接班人。孟婆既然是他的人，自己就算是再愤怒、恨不得生啖其肉，这事也只能到此为止。

副阁主无声叹息一声，“给她私活的人查到了吗？”

“没有。你也知道鬼集的规矩。”

他自然知道。鬼集真正的掌控者是地府，就算是幽冥阁也不敢造次乱来。“继续查，一定要查出来！”虽然这事最终很大的几率是不了了之，但他始终抱着一丝希望。

“好！”

见自己已经下了逐客令，可中年人还站着不走，副阁主蹙起眉头，“还有事？”

“枯叶来了！”

“什么意思？”副阁主明知故问。

“有她在，我们的计划不好进行。”

副阁主不接话，悠闲地喝起茶。中年人停顿了半天，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说道，“还请副阁主出手。”

副阁主恨不得立时严词拒绝，当面打脸。但他知道，事关大局，他不能意气用事。但小小的刁难还是必须的。“鬼厉，我知道你有野心。这很好！阁主老了，需要像你这样有野心的人带领幽冥阁走向辉煌！但野心必须有相应的实力做后盾才行。不然，再大的野心，到最后，只能是个笑话！”

然后，他再不搭理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鬼厉，慢斯条理地品着茶，足足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懒洋洋地说道，“下去吧，该出手的时候我会出手的。”

面色已经恢复平静的鬼厉，又重新恭恭敬敬施礼告退。等走出院子，才冷冷一笑，低声自语道，“鬼雾，有你哭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