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泥偶，糖人，小镇（1/2）

第二日，徐太安醒来已经在自己的房间里，至于昨夜如何回来的一概不清楚，如今脑袋还是昏沉，身旁的空床位又是空荡荡，显然卫阶应该比自己清醒许多，看来他应该比自己清楚许多，脑袋虽然昏沉，整个身子却觉得一阵清爽，没有丝毫疲惫之感，应该是这梅子酒独有的奇效，于是便穿上准备好的衣裳，系上腰带，穿了靴子这才下楼来，众人都齐聚在院子里，刚到楼下，人群中的绿珠便向她走了过来，其余人等也有意无意瞧过来，徐太安顺便问了一下自己如何回来的，绿珠顺顺当当地抖搂出来，徐太安将信将疑。

“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徐太安强调问道，绿珠又肯定地点头应答。他这才作罢，接下来便是梅鹿伺候他洗漱，他顺便问了问花奶奶和木爷爷的情形，木爷爷和往常一般，花奶奶也没了什么事，一如往常，张罗赤霞居里里外外，洗漱过后，倦意已经一洗而空，今日是他们离开赤霞居时候，不巧的是谢灵他们和他们选择时间相同，不过也在情理之中，昨天已经大致揽过赤霞山风光，又有凝韫那个丫头，所以也不觉有什么意外。

早晨又是木爷爷张罗众人早饮，木爷爷手艺在身，所以于吃上不重复，昨日吃的木耳鸡蛋羹，今早吃得是红稻米粥，红稻米粥原料是难得的红稻米，又称胭脂米，产自玉田，色似胭脂，又相较于白稻米要精贵许多，所以常被 人类比于女子奁盒内的上等胭脂，稻米粥内又枸杞红枣，其中又掺入了些许红糖，所以入口粘稠，香甜适宜，而且红稻米粥滋补气血，治经期过多，最适宜女子，所以徐太安自觉得能够吃得这红稻米粥有几分沾了女子的光。

聚于氤氲厅众人默默品尝这红稻米粥，谢灵和苏不群等人谈论这红稻米粥来历什么的，一派和谐，徐太安多看了和谢灵一同来的老人，身体微微佝偻着背，鬓已微霜，先前他还不太注意，如今便多看了几眼，他对于谢灵很是恭敬，而且感觉他有种深藏不露之感，莫不是这位还真是位高手不成，自从被刺杀过一次，性命于鬼门关浪荡一回，徐太安便灵敏了许多，然后徐太安目光游移，竟然对上了恋雨姑娘的目光，于是他向人家点头致意，据绿珠所说，他们能够回来还是有恋雨姑娘一份力的。

赤霞居前，花奶奶，木爷爷两人和一众仆童等人送行，有外人在，花奶奶并没有伸手蹂躏脸蛋和脑袋，而是叮嘱凝韫和徐太安有空常来转转，就当是看望两位老人，花奶奶遣了个梅鹿随行凝韫一行人等，说梅鹿这丫头在赤霞居待溺了，每天和她嚷嚷要去别地游玩几日，今日老太婆就遂了她的愿，等她逛完了沧澜山外回来不迟，于是梅鹿低眉默默地走到徐凝韫身旁，算是自己人了。

由于有两拨人的缘故，而且凝韫和苏不群等人合得来，所以便没有再走幽僻的山路，向着沧澜山，尽量走官道，一路上景色宜人，也渐渐地有了人气，于行道上可以偶尔见到挑担的货郎，也与不少游人擦肩而过，少女喜欢一些看起来优美精致的小玩意，前边来了个中年的挑担卖货人，一路上粗犷豪迈声吆喝“泥偶，好看的泥偶”，远远的约摸十里八里的人都听见了，几个女孩便有意地凑了过去，挑担的人早已经见着了迎面走来的十来人，天天挑担买泥偶的中年人自然练就了眼力劲，那一身锦缎不是普通人能穿戴的，而且还有七八个女孩，正是豆蔻年华，从小做生意的郎货对于不同之人便有不同的经验，若是对面来的是一男一女，眼尖的货郎便能一眼瞧出端倪，然后寻思应对，是一对佳侣或是单相思的，他便有了主意，先是大声吆喝，让对方注意到自己。

然后顺理走过去，先是废些口舌，夸赞公子或是姑娘容貌俊秀，然后说他这里有几对郎才女貌配成双的泥偶，可为公子带来好运，一般那男听到如此完满的寓意，买卖便有了八分光，况且身旁还有个漂亮姑娘在一旁，作为男人，总不能让女子生出不好印象，于是他再说两句漂亮话，这事便成了。不过这种情况甚少。而且同行相为仇，时常为了生意多碎些嘴，平日里面对的多是普通的男人女人，男人多半不喜欢的，所以只朝妇女下手，一般妇女家里边多少都有个把孩子，用那孩子喜好为突破口，偶尔也能够买出去一两个，不过多是初为妇人或是砍价推脱经验不丰或是脸皮薄的小娘子，若是遇到成熟妇人，心眼比男人还多，一凑上去，那媚眼一抛，男人骨头都酥，于是便想黏糊地多说两句，然后又想拉拉扯扯地想要揩油，妇人既离也不离，撩拨得男人火旺，恨不得找个犄角旮旯进去，最后脸皮厚如牛皮的妇人见撩拨得差不多了，便一句决绝，一拍两散，买卖没得做，男人见同行已经买去好几个泥偶，这才知道上了婆娘的当，然后一阵骂娘，这是拆他生意呢。

见着那迎来了一行人，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勤劳的货郎好生意，随着他的吆喝，那七八个姑娘便向他这边凑了过来，有了好奇接下来便好办许多，货担里的泥偶模样各异，于是专挑了一序列才子配佳人的泥偶，这些泥偶形似逼人，都是彩绘，泥偶上的染料交错，真如穿上了一件件衣裳，有男女依偎的，有撑腮对坐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有男读书女缝衣的，而且每对都有自己的名字，什么真情不渝，相顾无语泪千行，临行密密缝等，反正都是迎合人喜好的，姑娘们都拿起泥偶仔细端详，不舍离手，货郎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几位姑娘，我这里还有一些散出来的泥偶，不知是否有意？”说着便将另一序列的拿了出来，共有五件，无论样貌或是气质各是云泥之别，都是单独的男女，看那模样，有儒衫而立的读书人，还有躺于毛驴背上喝酒的，有女子挎篮远眺的，还有两个分别是背剑的侠士和持枪的将军，其余人等都是拿着那些个配对才子佳人，只有恋雨姑娘单单望向货郎拿出来的序列，她一眼便相中了那毛驴背上饮酒的泥偶，不巧的是谢灵也走了过来，拾起那挎着篮子的女子泥偶，细细端详起来。

“谢公子也喜欢泥偶？”恋雨姑娘问道，谢灵点头说算是吧。

“不知道谢公子要这泥偶送给谁啊，恰好我也相中了这尊泥偶，不如我买了这儒衫文人与你交换如何，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正适合公子品味！”忽然这一序列也入了徐太安，他有些无所谓地拿起那尊儒雅读书人的泥偶，却真挚地看向谢灵手中的泥偶。

“谢徐公子抬爱了，这尊泥塑是送舍妹的，她身旁不缺读书人就缺个知心姐妹！”谢灵缓缓说道，然而徐太安却也紧追不放，这把一旁的货郎给看乐了，于是便从货担里又拿出了侠女握剑的泥偶，向两人介绍，希望能够再卖出一个泥偶，谢灵拒绝了，说他只喜唯一，也只喜欢第一眼相中的东西。

“其实我也喜欢第一眼相中的东西，不过谢公子既然喜欢，那我徐太安也不好夺人所爱了。”徐太安并没有继续纠缠，那货郎也瞧出了端倪，于是和起稀泥来。

“三位果真是独到，这一序列乃是前一阵子夜晚我内急出门时遇到，当时我一开门，准备踩上去，见着是五个形貌各异的小家伙，我立马移开了脚步，还摔了一跤！”货郎说这话时，目光里没说的话自然很明显了，虽然价格高一些。不过徐太安和谢灵都是不愁钱的货，至于恋雨姑娘是真的喜欢那尊看起来无羁豪放的泥偶，所以也没有计较价格，过了一会儿，所有人都挑好了，男子里边唯有谢灵和徐太安两人各买了一尊，所以苏不群和李夕等人都拿着两人说事，说的都是风雅读书人竟也喜欢女子孩童喜欢的东西，不过却是玩笑罢了，过了一会儿，姑娘们都挑好了，凝韫挑了个女子捧书的泥偶，绿珠挑了侠女握剑，柳姑娘挑了临行密密缝的佳人泥偶，许锦麟则挑了相顾无言泪千行，元雅则是买了手执长枪的将军，雪燕买了女子远眺的泥偶，唯独梅鹿没买。凝韫是个贴心人，问她要不要，可以帮她付钱，她说自己有钱，不过不喜欢这些彩绘泥偶，于是作了罢。

于是众人付了钱，公子们走在后边，姑娘们手挽手，却各有圈子，都讨论着彩绘泥偶的特别之处，各自说说对于手中泥偶喜欢的缘由等，许锦麟和柳毓秀走在一起，交换着泥偶，相互都说喜欢对方手中的泥偶，说要不要交换，可是说出口之后又舍不得，自己还是拿着自己的泥偶，没有交换，雪燕见唯独梅鹿自己没有泥偶，于是便来到她身边，陪她说说话。凝韫、元雅、恋雨姑娘走一起，元雅和凝韫都笑恋雨姐姐痴，不喜什么才子佳人，偏偏独爱这不着调的斗笠蓑衣喝酒骑毛驴的模样，凝韫仔细端详着恋雨姐姐的泥偶，忽然说“这泥偶有些熟悉”，恋雨姑娘听到凝韫嘀咕这话，腮边浮掠微微红晕，脑海里不知浮现着什么场景。凝韫一时想不起来这气质似乎在哪里见过，也不追究了，而元雅向她们两人说这持枪将军如何威武，跃马一枪挑敌，摔千军万马凿阵，胡思乱想，都说演义小说里才有的桥段，凝韫手里看了一眼捧书女子彩绘泥偶，好像没有什么可说的。